他左右掃視,看著一個個平涼官員驕傲的挺胸抬頭,心中失笑,但臉上卻是一臉讚賞和勉勵:“就該讓涼州官員們看看,平涼府的模樣!孤這次到了涼州只有失望,但到了平涼,才知道吏治清明是個什麼模樣。”
這些話一出口,平涼官員們對於顧懷的好感自然更高了,連濮成和都稍稍放下了心,總算顧懷看起來不像是來找茬的。
他甚至都產生了些懷疑,難道顧懷真是打算因為上次那件小事特意來拜訪?
作為平涼府的州城,原城自然是極大的,又因為受災不嚴重的原因,所以顯得極為繁華,地處西域和大魏連線的地方,商賈遊人極多,此刻放眼看去,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官員們入了城自然不好走路或是騎馬了,所以一頂頂官轎開始在街上排著隊趕往城中最大的酒樓,行人們紛紛避讓,遠遠看著這麼大批的官員出行,一個個都有些好奇,今兒是什麼日子,怎的這麼多官員聚到了一起?
到了酒樓,顧懷和濮成和下了轎,自然又是一番謙讓,最終還是顧懷先進,濮成和後面跟上,由酒樓掌櫃親自引上二樓宴廳,而宴席也早已準備好了,後續到來的官員們也紛紛落座。
卓興懷在進城前已經被顧懷派了出去,白和同和祁陽陪同著顧懷一同進了酒樓,還跟著好些個錦衣衛,如今進了宴席,祁陽身為指揮使自然不可能像白和同那樣守在門外,於是祁陽便坐了顧懷下首,和官職相當的濮成和正好當面坐著。
隨著顧懷的舉杯,宴席正式開始,自然又是一番觥籌交錯,因為顧懷定下了基調,今日只論雪月風花,不談政事,所以席間氣氛倒是十分和諧。
飲酒的間隙,顧懷悄悄和門外的白和同對過眼神,確認沒有什麼情況,這才放下了心飲酒。
只能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平涼這個地方畢竟還有楊少虹那麼個瘋子,既然敢派兵堵藩王,誰知道他還能幹出什麼事情來?自從原城外面,顧懷就打定了注意這次一定不讓錦衣衛離自己太遠。
這種官場交際場合,柳瑩和連雙月倒是不好來參與的,顧懷便讓她們自己在原城中游玩,讓錦衣衛跟著,也算是在趕往長安前最後一次讓她們放鬆放鬆。
一旁的祁陽畢竟是個指揮使,被低階官員們巴結著勸了好些酒,此刻舌頭都有些大了,悶頭紅著臉喝酒,顧懷看的好笑,也知道祁陽多半是因為卓興懷和白和同,心中有些堵。
他嘆了口氣,當官的,只要還有上進心,誰能不堵呢?只要上了這條路,除非是安於天命,不然永遠都是人心不足。
旁邊的濮成和又在勸酒,顧懷微笑著一飲而盡。
可自己不一樣,你們當官為了往上爬,自己襲了王爵,已經爬到頭了,現在要做的,只是自己心頭的堵少一些。
只有楊少虹死了,這事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