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關上沈亦塵的那刻,她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許霽晨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麼,只是笑著衝她做了個口型,沒有出聲,但他可以肯定,那個女孩兒一定看懂了這三個字。
我等你。
等待真的是個很苦的詞,但是如果它的盡頭是你,這過程也不算什麼了。
從那以後,許霽晨就一病不起,渾渾噩噩的人事不知了。
就比如那無故出現在荒野裡的謝興華和何潔儀的屍體,據說是死狀極為怖人,兇手的作案手法殘忍到令人髮指。
就是這樣一個魔鬼,警方怎麼也找不到。
而這些,許霽晨就不知道。
他一直昏睡著,隱隱約約能感受到有人在照顧他,跟他說話。那人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但是他就是不想睜開眼睛,有時候他覺得逃避這個詞真的很不錯。
就這樣吧,最好能睡個十九年,一杯酒,一場夢而已……
“沈醫生,一會兒去吃飯吧,今天可是冬至,約個羊肉火鍋?”
面對同事的邀請,一旁整理檔案的人只是笑了笑,眉目舒展開,盡是歲月撫平的溫柔,一顰一蹙都讓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不禁紅了臉。
開口婉言家裡有事就拒絕了。
十年前,沈亦塵就搬了家,同時也換了工作。
從榕城換到了果城,還是一如既往地當一名醫生,也不是沒想過換一份其他的工作,但是都太麻煩了。
他沒有扯謊,今天家裡的確是有事。
推開單間病房的把手,沈亦塵看見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垂暮老人,一時間竟不知道還如何反應。
那人看見他來了也沒有多意外,只是勉強笑著讓這滿屋子的人先出去。
這些都是他的親人,雖然沒有他自己的子嗣,但是這些孩子對他這個伯父也算是敬重。
很多年過去了,他的眼睛都太過於混濁,只能從它的輪廓中依稀辨別出它少年時期的灼灼。
見他來了,老人似乎很高興,顫顫巍巍地招呼著讓他坐得離自己近一些。
“姐夫。”
就連聲音都變了,沙啞著,可能也因為生病的原因,有濃痰卡在喉嚨裡了。
一瞬間,突然升起一股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