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幾步跨出,身形縹緲虛無,卻轉瞬已至那弟子身前,劍身抵在他額上,淡淡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閬劍派的弟子無需給人下跪。”
那憨厚弟子卻只是低頭跪著,也不說話,身子微微顫抖。
啪!
夏無憂手中劍鞘猛然抽在他背上,厲聲道:“起來!”
那弟子身子一顫,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但卻依然不敢看他。
“說吧,究竟何事。”
夏無憂靜靜看著面前的憨厚男子,面對門下弟子,他一向很有耐心。
“掌教,弟子周重青,實在罪該萬死。”那憨厚弟子終於抬起了頭,面露羞愧。
“弟子好賭,與兩名師兄昨夜去金泉賭坊通宵一宿,原本只是想過過手癮...但,不知怎麼回事,我與師兄們竟然都玩的上了頭,不僅輸掉了身上所有錢,還欠下三千兩白銀。”
他越說聲音越低,已若蚊蠅:“現在兩位師兄還被扣押在賭坊之中,說是要讓掌教去...”
夏無憂聲音冰冷:“繼續說。”
“他們讓掌教您去領人。”
說到這裡,周重青已經嚎啕大哭起來,夏無憂一愣,他忽的督見這弟子脖下兩點淤青,似乎是被手指所掐。
他微微眯起了眼,盯著面前嚎啕大哭的弟子,瞳孔裡不知在思索些什麼,似在分辨真偽,有似在想著其他什麼,良久,他開口簡潔道:“帶我去。”
然後,夏無憂一人一劍,便隨著這弟子出了門。
他沒有叫其餘弟子隨行,因為這件事並不光彩。
金泉賭坊在一個小巷子盡頭。
入眼的是兩盞燈,富貴的金粉百褶燈籠裡的光已經熄滅,斜掛在盡頭的大門上,大門門扣是金魚銜珠,在初起的清晨光芒裡熠熠生輝。
兩人已經走到盡頭,然而大門卻緊鎖著。
周重青急忙拉起門扣,去敲門,但卻無人回應,似乎是被鎖上了。對於賭場來說夜間才是開門迎客之時,當天光落下,便是關門休息之時。
他有些焦急了,扯著嗓子大喊道:“快開門啊,我家掌教大人已經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