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然是不樂意的,也顧不得剛捱了一頓收拾,像個二踢腳炮仗似的竄起來,當即反對道:“這婚禮請柬早都發出去了,人賓客今天都要到了,說取消就取消豈不是耍人玩嘛!”
“不然能怎麼的,雨煙人都不見了,難不成你披著蓋頭上去嫁麼?”他願意,曹老爺子還擔心那群賓客傷了眼呢!
“可那時先生是當真喜歡雨煙,雨煙也答應我嫁的,雖說認識時間不長,可也算是磨合的不錯,您這取消婚禮我怎麼跟時先生交代啊!”鍾父儼然是急了,不免有些口不擇言,說話沒過腦子。
所謂見縫插針就是這麼來的,他話裡漏洞百出,曹老爺子自然又找到了可以訓他的刺頭。
“若你口中那個姓時的當真喜歡雨煙,不會現在都沒露臉。客棧尚且願意派出大批人手去尋,你口中所謂心心念唸的喜歡卻連個屁的反應都沒有,高下立現。”
鍾父理虧,不敢再反駁。
曹老爺子繼續侃侃而談:“你以為我當年不喜你與我女兒結親,是瞧不起你麼?不,是因為我曉得你是個什麼德性。我女兒去世不足一年,你就娶了別人,我從未發話;你替雨煙定親我也沒有說個不字,可如今雨煙還不知在哪兒,你作為她的親爹腦子裡想的還是你的臉面,你情何以堪啊!”越說越是情緒上頭,曹老爺子連拍了好幾下桌。
舒心睨著被波及,倒了滿桌茶水的兔毫盞,眼角狠狠一抽。
造孽啊~正宗宋代窯燒兔毫盞,加上廬山雲霧新茶,都是錢啊!
尚且能欣慰點的就是曹老爺子沒鬧起來,把怒氣單方面出在了鍾先生身上。舒心也就發揮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特質,喝茶吃點心看戲三件套,想著不看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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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惜緣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沒有乖乖休息,轉而去了看管丁家老二的地方。
為了避免傷人,丁家老二像是被當螃蟹似的五花大綁在屋內的椅子上。看管的人盯了一夜,愣是不敢鬆懈。
只是對方的情況看上去並不好。
蕭惜緣接連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他卻還是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眼裡空洞,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無聲唸叨什麼。與外界完全脫離了聯絡,接收不到任何訊息。
屋內沉默了好一陣,突然他一個暴起,同昨夜那般,蕭惜緣嚇得後退幾步。不過椅子是被焊死在地磚上的,人也在椅子綁的牢固,只是丁家老二面目猙獰的樣子嚇人。
“什麼情況?”蕭惜緣見過發酒瘋的,沒見過直接發瘋的。
看管他的人裡有一直留守客棧的醫生,聽到蕭惜緣詢問便回答道:“他胳膊上有針孔,我懷疑他打了藥物,且很有可能是會麻痺神經致幻那類。當然在此之前他也可能受到了驚嚇,兩相加持,便發瘋了。”
又是藥?!
合著當真與這些糟心玩意兒分不開了麼?
蕭惜緣很想罵人。
醫生也是會看眼色的,蕭惜緣神色露出不耐煩,他連忙找補:“已經在查他這段時間去的地方以及接觸的人了。”
“……山...山..”丁家老二啞著嗓子,幾乎是嘶吼出來。
“你想說什麼!”顧不得對方面目猙獰的可怕樣兒,蕭惜緣大步上前,想要聽清。
丁家老二抬頭,額角青筋凸起,努力吐出字:“山...娶...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