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光是說服那些老人家租地皮,村長已經耗費了不少口水,若是當真要被人買下來,怕是又要鬧一場。
別到時候他反倒裡外裡不是人了。
於是他求助般的看向那位染先生,試圖希望從他嘴裡能夠得出不一樣的答覆。但他發現染先生也有點被詫異到,神情一瞬間有點微妙了。也大概是村長神情太過糾結,凡事猶豫便是變數。而後,那與染明二人一道上山的第三人開口了。
“我們也知道此舉確實是有些唐突了,但也請村長您相信,我們是有絕對的誠意。否則我們也不會這大熱天的提溜您上山四處帶路了。”甚至於不單單是村長領去的那幾處,大半個山頭都在他們的購買之中。
染先生與村長同時看向那位,前者眼神之中夾雜幾分無奈,後者更是滿臉懵。
染心想,大概是兩人在上山路上已私下裡達成一致,那麼即便是他要說三思而行,可能也是無用。再者,那一之宮明又是‘那位’找來的人,有些事還是不要公然起衝突為好。再是不願,也還是附和了。
“若村長您是擔心用途問題,我們可以同您保證,那些土地我們購買下後,絕對不會去做非法的勾當。”說完,他看向自己身旁另一人,“這位是寧城喬氏製藥的東家,在寧城也有些許名望在,也有點門路,只要您點頭簽字,我們銀貨兩訖,上頭的合法公文很快就能下來。屆時,您不用擔心難堵眾人之口。價格方面,我相信經過這幾日相處,我們脾氣如何您有所瞭解,都是好商量的事情。”
村長擺擺手,臉上愁容更甚:“染先生,您說的很清楚明白,可都說各家有各家的難處。領三位上山時,三位應當是有感覺的,幾塊地皮並不相連,甚至相隔甚遠。其實並非是鄙人有意繞彎耗費諸位時間,確實是這幾塊地皮都來自不同的人,幾家拼湊才出了這副模樣,這農村老人眼裡,地皮大過命,是真的繞不過去,再高的價位怕是也。。”言到此處,不言而明。
一之宮明還想說話,染先生卻打斷:“的確有些強求,不過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還是勞煩村長多費唇舌了。我們還會在村裡逗留些時日。村裡人假若有話想問,也大可登門來訪。您覺著,這樣如何?”
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也顯得太過不通情面,也就這麼預設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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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時村長明顯心不在焉,一人走在前面,也顧不得後面三人了。
喬染兩人並排走著,喬看著前面的村長,順勢開口:“你這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不止把人唬得一愣一愣,連帶把我也給坑了進去,你怎麼不說你是寧城染家人啊。”
“喬家名聲總好過染家些,再者~”染扭頭看向喬,“你與一之宮明決策的時候,不也沒帶上我嗎?”所以拖他下水,不算過分。
喬睨了眼,確定了村長走遠後才回答:“擱這兒報復呢,小不小氣啊,大老爺們至於麼?”
“袒不坦率,原則問題。”染一本正經。
“那你那句——絕不非法,不覺得更好笑嗎?”
兩人面面相覷,喬看了眼跟在後面的一之宮明,輕聲道:“長點心,那人可不似我那麼好說話,心眼小得很。”語畢,他快步向著下山路走,不打算過問那倆人的恩怨情仇。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就跟上了染的步伐。
“染桑。”一之宮明喚住染,“地的事情,昨夜剛與喬桑商量好,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希望你別生氣。”
“生氣不至於,只是有些不解罷了。更何況,私以為有些事情還是慎重些為妙。畢竟~”染有意停頓,“人命關天。”
不過對方貌似並沒有明白染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放寬心:“要相信我的眼光,不會出錯,這件事情會圓滿完成。”
染以為,有時太順利反而是不祥之兆。
只希望是他多想。
見染還是那副將信將疑的模樣,一之宮明也是有幾分不高興,卻很聰明的選擇不露在面上。
他放緩語氣,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同染搭話。
“染桑,操之過急雖然不好,可是能事半功倍。初次見面時我便同你說過,此行我來是為了我在R國病重的父親,他命不久矣,希望我能快速成長。所以我才會來到中國,來幫慕容桑的忙。我父親是戰後遺孤,81年才回到故土,他在中國長大,娶妻,我也是在中國成長,如果我能在中國的土地上作出成就,他也會放心。所以染桑,我的時間不多了,這件事情需要快點做完,我得給我父親報喜,讓他安心的去。”
聽到此處,染不可察地笑了下,這被一之宮明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