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駙馬可能是天性疏散,也可能是當了皇家女婿就沒了動力,覺得反正有駙馬這個受限制的憋屈條條框框在,怎麼努力多半也是白費力氣,何苦來哉。
何況從那晚和傘天的情景看林駙馬不會說好聽話兒,性子又有點傲氣倔強,反叛心理重,還時常故意出軌能不招打麼?關鍵是似乎打還打不服……,
李估又試探道:“當年選駙馬,最後幾個人選不是要殿中奏對麼?長公主有什麼想法,不會託太后她老人家選個合乎相性的?”
,“林駙馬家中富裕,為了讓他中選宮中內監都是使了錢的,事先也得過指點,太后面前就他奏對最像模像樣。況且林駙馬他相貌才學都很出眾,不選他選誰?”朱放鶴真是喝得不少毫不顧忌的將這些內幕都暴了出來。
李估津津有味的追問道:,“你怎的曉得這些內情?”
“駙馬親口對我說的!他說他當年也想走功名之路,或者做個風流才子不玉尚主。可是全家為了榮華富貴,逼著他參選,實屬無奈。”
“原來如此。”李估打聽完畢,敬酒道:“我一直很奇怪,今日才解了惑。”
又旁敲側擊道:“在下與林駙馬之間,朱大人覺得誰去做分票中書較好?”
,“左右為難,你們自己爭奪,我掩目不看,掩耳不聞。”
,“在下擔心被千歲遷怒於我……”
朱放鶴聞言拍了拍李估道:,“大可放心,歸德千歲秉性公明大氣,並非蠻橫無理之人。
二人又喝盡了一壺酒,便散席了。
李估醉醺醺辭了主人,晃晃悠悠出了酒家,跌跌撞撞進了坐轎臉色瞬間拉黑,陰沉起來。
李大人真是豁達大度的人麼?
如果讓此時的李估比較在蘇州府和在京城的不同,那他一定會說不同之處是,在蘇州府大部分時間不用演戲,在京城大部分時間都要演戲。
今天真是沒有白來,沒想到能知曉歸德長公主也惦記分票中書的心思,李估暗暗想道。與朱部郎說笑時,他好似清心玉。淡泊名利、灑脫無謂的樣子,其實心裡並非如此一一一在天官府時,李估主要精力都放在應對許尚書層出不窮的試探上面了,對擔任分票中書沒有深想。一方面受不了步入中樞的yòu惑,另一方面缺乏直接拒絕吏部尚書的膽量,所以才應承下來。
退出來後,他深思熟慮一番徹底看透了其中奧妙,便下定決心勢在必得。因為這對他的官場生涯是一次非常難得的際遇,具有非凡的意義,不容錯過。不然吃飽撐著為不會寫字發愁?
以李估的出身,這年頭能混到六七品已然是相當逆天了。再想進步,唯有的一絲若有若無可能性就是天賦異稟討得皇帝歡心成為傳奉官。
所謂傳奉官,便是不經吏部詮選和大臣推薦,由天子發中旨直接授予的官職。
按著近幾十年形成的默契,七品以下閒雜官職、以及尚寶司、光祿寺這些內廷閒散官職,也包括兩殿中書舍人,天子願意賞也就賞了。
總有些技藝精湛的專業技術官員和勳戚之後需要特殊照顧,人君必須得有這些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