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殿下哼聲道:“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肯信你就見鬼了,你豈能不得寸進尺?只不過我猜不出來而已,也沒有時間費心思與你猜謎。”
李佑臉色抽了抽,含含糊糊的長嘆道:“那又如何?”
歸德長公主要出行實在沒功夫和李佑磨蹭,很直白的要求道:“無論你打著什麼主意,請你立刻罷手此外可以給你補償。”
李佑低頭忍住笑意“那好罷,收手就收手。看在你我恩情的份上,補償就算了。”
歸德千歲從來不是小氣之人,大方豪爽的說:“一件是一件,我從不隨便欠人情!你若不收,我便對你不放心。”
平白得到好處的李佑站在駙馬府外很無語的目送千歲鸞駕遠去。
九月初九是節日,但苛刻的大明朝廷並不放假相反,這日還是逢了三六九的朝會之日。
李佑上完早朝,就回了都察院,繼續當他的閒官。兩淮鹽案暫且結案,他便徹底清閒了。
朝會之後的文華殿君臣朝議,李佑如果沒有重要奏本必須面奏,是不能去參加的。
從這點來看,他對朝政的影響力反不如當初擔任分票中書時,這就叫以內馭外。連六七品掌科掌道能參加朝議,鉗制宰輔九卿,這就叫以小制大。
景和天子從皇極門移駕文華殿,其時殿中不過宰輔、侍班翰林中書、九卿、掌科、掌道而已,還有天子召來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以及若干有要事上奏的官員。
這個場景才是二十一世紀電視劇常見的“有事進奏,無事退朝”場景,但這不叫早朝,只是碰頭會,不是固定化的儀式。
甚至參加人員都不固定,很偏重於天子個人偏好,願意召幾十人來議論可以,願意召三五近臣議論也可以口所以大明天子最大權力與前代相比,特殊之處就體現在這裡,可以自由選擇依靠誰來行駛皇機,從某種意義上,太宗文皇帝之後的二百年多里,文臣與太監以及文臣各黨之間所爭奪的,只是替天子分憂的權力而已。
卻說在文華殿裡,天子身旁錦衣衛官高喊:“有事進奏,無事散去!”
從班位中閃出一員,乃是文華殿大學士袁閣老,對天子奏道:“京師地面不靖久矣!朝廷原新設提督五城兵馬司統領刑名捕盜事,歷經數次紛爭,原任李佑去後至今仍空缺。此職關係輦鼓之側長治久安,甚為重大而不可久曠其職!”
聞絃歌而知雅意,殿上廷臣紛紛側目口眾人都知曉,當初李佑與太后賭氣,曾上疏辭五城提督一職。結果不知為何弄假成真,莫名其妙的真丟了職務,卻留了官位,成了個罕見的半調子免職,其中原因至今成謎。
感覺這裡面水很深哪,而且那李佑未必就心甘情願的在都察院當無權閒官,說不定還在惦記這個職務。
眾人又想到袁閣老今天忽的提起此事,莫非要為自己人謀取這個職位?這是想再次挑起紛爭麼?雖然五城提督職位是空缺,但官位檢校右僉都御史還在李佑手裡,合起來才是正經的官職,李大人未免肯放棄復職的機會。
袁閣老當前應將全部精力放在爭奪次輔上面,不該在別處挑起事端,這是不分主次殊為不智。
“據聞原任李佑在都察院中仍以虛銜坐衙,鹽案之後其餘別無差事口臺垣之地,為朝廷風憲之根本也,平添冗官之設,豈可為天下法?故奏請以李佑官復原職,仍出任提督五城兵馬指揮司,免其空言無實之責,專於外差。”
眾人再次側目沒聽鉛的話,袁閣老這是保舉對頭李佑復職五城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