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正要轉身離開,不想蘇柳氏身旁婢女卻突然怒斥一聲:“放肆!我家夫人好歹也是你長輩,姑娘這樣難道不怕遭雷劈嗎?”
婢女此話一出,四周的人也立馬跟著指指點點了起來,而那名為主子出頭的婢女也跟著洋洋得意的,一臉你奈我何的嘴臉。
而作為全場“矚目”的人物,南棠卻表現得老神定定,也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指指點點?
終於,蘇柳氏輕咳一聲,緩緩掃了婢女一眼:“閉嘴,這有你說話的地嗎?”
婢女一哆嗦,腦袋幾乎要埋進懷裡:“夫人,奴婢只是……只是一時忍不住要替夫人叫屈罷了。”
“叫屈?說到底是慕白負了人家小姑娘~所以姑娘家心裡有點怨氣很正常。”
蘇柳氏說著,又轉過頭,一臉溫和地望向南棠:“本夫人只是一時有感而發,你該不會介意吧?”
南棠笑而不語。
蘇柳氏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啥也不懂的蠢丫頭,如今的她已然歷經風雨、嚐盡了人間冷暖……又怎會看不穿蘇柳氏的惺惺作態以及其主僕間的眉來眼去?
對面,看著默不作聲的南棠,蘇柳氏心頭越發鄙夷怨毒,而臉上卻點水不漏,反而語重深長般隔著衣料拉起了她的手:“雖然過去我們兩家多有誤會,不過慕白向來視你如親妹,我也曾把你當作親生女兒,所以有些掏心窩的話還是得與你說道說道。”
蘇柳氏邊說,邊抬起下巴,刻意般上下打量了南棠一眼:“你呀,年少不知人心險惡~”
“姑娘家拋頭露面已然不雅,而你開醫館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要知道,姑娘家將來匹配人家除了要看家世外,德言容功也一樣不能落下。所以倘若你這般行徑被傳揚了出去,往後在人前可就要矮上一截了……”
“還有,你把開醫館也看得太簡單了~這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萬一將來把本錢賠了個精光,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唉,雖然你與慕白有緣無份,但這些可都是本夫人的一番肺腑之言~你呀,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
一番操作下來,蘇柳氏一句髒話也沒有,卻將南棠從頭到腳貶了個一錢不值。
剎時,那幾名貴婦一個個暗地擠眉弄眼的,只等著看南棠回過味來惱羞成怒,當眾出醜……
然而看著這一幕,南棠卻在心底冷笑一聲,同時慢慢的、用力抽回手,仰起頭,一字一頓:“蘇夫人此言差矣。”
“首先,我自覺與蘇公子志趣不同,且格格不入,所以是我先提出來的退婚,是我負了他,而非他負我。”
“其次,我開醫館只為遵從先師教導,好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卻為何在夫人眼中竟見不得人?甚至還要矮人一截?難道說在夫人及蘇家人心裡頭,根本就沒有這八個字!”
說話時,南棠腰桿筆直,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容睥睨的傲然!看得蘇柳氏當場呼吸一窒……
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深感遭到冒犯的她終於惱羞成怒了:“幾日未見,小姑娘還真讓本夫人刮目相看了~不過就憑看過幾本破醫書,學過兩手破針法就想開好醫館?呵,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南棠卻象沒聽出對方話裡的嘲諷羞辱,只一臉坦然地反問:“那敢問夫人一聲,蘇館主,還有蘇家醫館裡的大夫可都是自出孃胎便能看症施藥、救死扶傷?”
“……”蘇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