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三十萬人行軍時的場景,只感覺自己想象力完全不夠的霍特森將手套戴好後嘆了口氣道:“唉,如果我能年輕二十歲,肯定也跟著大軍遠征去了。”
“那不能這麼說,你沒聽公爵大人在廣播裡說的嗎?不論是在前線拼死戰鬥的戰士,還是我們這些後方的工人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如果說他們那是真正的戰場,那咱們這兒就是看不見血的戰場!”
霍特森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向鐵軌的盡頭的看去,那裡又是一列空空如也的列車在快速駛來的路上,準備將車站內囤積的數千噸物資一掃而空而踏上前往前線的路上。
“老東西你說的沒錯,咱們這兒也是戰場,是看不見血的戰場!”
......
而在距離修斯尼亞上千公里外的某處軍營中,一個身穿灰白色冬季制服的近衛軍士兵就著營帳內煤油燈的明亮燈光,將小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寫著寄往家中的信件。
因為過於寒冷的天氣,士兵放下鉛筆,搓了搓有些冰涼的雙手後再次拿起筆,思索片刻後在潔白的紙張上寫道:“父親,母親,你們近日過得可好?想必有公爵大人在,日子肯定比我出發的時候更加好過了吧。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我,比起北地王國的軍隊,也許天氣才是更大的敵人。”
“我所屬的的部隊前天剛剛渡過了一條結冰的小河,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們來看看這裡的冰天雪地,比王國西境還要冷上許多,結的冰也很厚。長官命令我們做了很多薄木板綁在靴底,免得我們中有笨蛋把腿都陷進雪裡。”
“北地王國的人比長官想象中要更耐寒,但在如同雷鳴般的炮火轟擊之後,他們已經失去了與我們戰鬥的勇氣。這一點相信您也知道,近衛軍是不可戰勝的。”
士兵抬頭活動了一下脖子,剛好看到被他掛在營帳柱子上的狐狸皮毛後,他再次低頭繼續寫了起來。
“我昨天在一片森林裡和戰友們打了幾隻雪兔和狐狸,但是步槍的威力實在太大,中彈的雪兔都被打成兩截,哪怕是最好的師傅也沒法弄出像樣的皮毛了。不過狐狸就要好上許多,因此我會將一張白色的狐皮隨信寄給你們,還有我這個月的津貼。”
“說實話,在異國他鄉,這些津貼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我在和戰友們打牌的時候能多些樂子,但睡我上鋪的羅傑昨晚打牌把他最近兩個月的津貼都輸光了,我也輸了上個月的,所以我決定在回家之前再也不打牌了。”
寫到這裡的年輕士兵抬頭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還有什麼可以寫的東西。很快,在村學校文化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他在聞到了從營帳外飄進來的午飯香味兒後,便繼續唰唰唰地在紙張上開始了書寫。
“軍隊裡吃的也很不錯,甚至要比以往更加豐盛一些,就在我寫信的時候,我彷彿已經聞到肉湯和麵包的香味了。這一點要感謝父親您和您的同事們,長官都說了,如果不是你們的努力工作,那我們就得在冰雪中餓著肚子行軍了。”
“雖然不知道其它方向的友軍戰況如何,但我想應該和我們都差不多。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回家和你們團聚了。”
“我暫時只想到了這麼多事情與你們分享,如果有更多的事情,我會及時給你們寫信。”
“永遠愛你們的埃爾溫格雷克。”
將寫好的信件裝入信封后塞進懷裡,埃爾溫戴好柔軟舒適的羊皮手套和鋼盔,抄起被他放在桌上的栓動步槍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彈倉內是否留有子彈後,便揹著這把槍托上已經刻下十多條痕跡的步槍離開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