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你說對了。”阿方索笑了起來:“我在這裡只是一團意識,沒有任何戰勝你的可能,但有個人能,而我要做的,只是去找到他、引導他、指點他!”
潘森的瞳孔在這瞬間猛然放大。
這不可能!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秘密,別說區區一界凡人了,就算是巨神峰的那些神明,也沒人知道,那已經是上千年前的事兒。
可是這個人、這個人怎麼回事?
轟!
只見阿方索不再說話,身上阿賴耶識的金光卻已經在瞬間綻放,強烈的光芒雖然無法傷害潘森分毫,但卻明照虛妄。
潘森徹底變了臉色,他知道對方並非無的放矢、更不是在虛張聲勢了,這個人,他真的知道那個秘密!
“不!住手!你不能這樣!”潘森暴怒,瘋狂大吼,可下一秒,流血漂櫓的戰場卻已經在阿方索的眼前猛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平靜的山村……
他叫阿特瑞斯,出生在巨神峰的險山峻嶺之上,他從小就知道戰鬥是自己的天命,與部落中的許多孩子一起接受著日復一日的訓練,靠著頑強的毅力,天賦並不算最出色的阿特瑞斯終於成功加入了部落的軍事教團,成為了一位光榮的巡邏隊員。
不久之後,他們的巡邏隊遭遇了野蠻人的入侵,整支隊伍只有他和摯友派拉斯活了下來,可當他們將這一切稟報給巨神峰的烈陽星靈,請求她為巡邏隊復仇時,卻遭到了拒絕。
絕望的阿特瑞斯和派拉斯決定要搶奪星靈的力量,於是他們決定去攀爬巨神峰之巔,派拉斯死在了抵達峰頂的最後一步,只有他活了下來,並受到了戰爭之神的青睞,選中了他作為神聖星靈的載體。
可沒想到的是,在降臨的最後一步時,戰爭之神反悔了,他認為阿特瑞斯是一名屢戰屢敗的武士,並不夠資格成為他的降臨者,於是戰爭之神改變了計劃,選擇了將阿特瑞斯封印起來,自己霸佔了他的身體……
可憐的阿特瑞斯,在自己的身體裡只能佔據腦海最深處的一個偏僻角落。
他捲縮在那裡,只能透過模糊的影像,隱隱看到那位生靈操控著他的身體,遊走於世界最血腥的角落,搜尋著那些禁忌的暗裔。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作為一個凡人,阿特瑞斯本不可能擁有如此漫長的壽命,可作為一個被禁錮的靈魂,他卻另類的獲得了永生,只不過這是一種無比痛苦的永生。
上千年了,他一直都呆在這個思維的角落中。
沒有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沒有吃、沒有穿、沒有理想也沒有希望。
沒有人能和他交流,那個霸佔著他身體的星靈,在這上千年的時光裡,只相當吝嗇的施捨過他十三次白眼兒,以及一聲不屑的冷笑,那卻已經是阿特瑞斯這千年來唯一聽到過的聲音。
甚至,他都沒法翻個身!
因為他沒有身體,只有一團兒毫無意義的靈魂,鐫刻著他此前那微不足道的十九年人生。
如果可以死,阿特瑞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但這個可憐的傢伙卻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他絕望到崩潰,再從崩潰中平靜,然後再絕望、再崩潰、再平靜……如此已經不知渡過了多少個輪迴,這真是世間最殘酷的懲罰。
阿特瑞斯現在甚至都已經沒有興趣再去看那位星靈的日常了,因為他憎恨那個囚禁了他上千年的星靈,只要看到任何與那個可惡神明相關的東西,他都會忍不住憤怒,氣得想把自己掐死一萬次!
可他始終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他現在只想腐爛在這裡,什麼都不想,變成一團兒毫無意義的東西……
他呆滯的看著這片漆黑的世界,麻木著。
可也就在此時,一絲微微的光亮,穿透了那漆黑的世界,朝生活在那片混沌中的阿特瑞斯,投下了久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