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放下手裡的活計,“夫人可是有話要對奴婢說?”
雖然一直被喊夫人,但是每次聽到這樣稱呼自己,鍾氏都有幾分受寵若驚。
她看著紀媽媽,話就在嘴邊,一時之間又不知從哪裡說起。
紀媽媽笑道,“夫人可是要和奴婢說紀安的事?紀安從小就傲氣,可生在我們這樣的窮人家,最忌諱的就是有傲骨,一時走錯路,一輩子便毀了。”
“他進城後,奴婢心中一直不安,就怕他出什麼事。夫人今天起來便魂不守舍,看著奴婢也欲言又止,奴婢猜著應該是與紀安有關吧?”
鍾氏低下頭。
她昨晚並沒有睡。
所以兒子說的話她聽到了。
她沒想到紀安那樣一個書生氣的人,背後卻這樣陰險可怕。
文哥最是乖巧,不可能說謊。
回想這兩天,文哥也是每每見到紀安,哭的才越發厲害。
做為母親她沒有發現,若不是兒子說出來,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兒子受過的委屈。
紀媽媽原本只是試探,見鍾氏低頭不語,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臉上的笑意也沒了,“夫人,可是...可是二爺的事與紀安有關?”
鍾氏猛的抬起頭,惶恐的看著紀媽媽。
紀媽媽苦笑,“看來是奴婢猜對了。”
這一刻,紀媽媽心中也苦澀的說不出話。
彷彿撐著她身子最後的一口氣也被抽走。
“他....故意絆倒文哥。”為母則綱,內心掙扎的鐘氏,終是邁出第一步。
紀媽媽錯愕,“他故意....”
眸子微頓,似想起了什麼,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紀媽媽想到了小時候她撞到的事。
隔壁鄰居孩子平日裡和紀安相處的很好,有一次兩人吵了幾嘴,隔天她便看到兒子將鄰居孩子推到街上,腿被牛車撞到,足足養了半年才能下地。
那時兒子才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