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出手,風捲殘雲一般把歐陽鏡在通濟坊的房子都收了過來。幾乎同時,西市周圍坊市裡的房產都被各路豪商一掃而空。
現在洛陽的房價已經很高了,可上漲趨勢依然勁猛,似乎洛陽的房子只會漲不會跌。
隨著長安道商業稅改的持續深入,好多人躲避政策,攜家帶口往京畿道跑。
第二次巨資進京,如驚濤駭浪洶湧而來。
歐陽鏡要賣房子,最先問蘇御要不要?蘇御說新版《限購令》就是本王制定頒佈,如果自己搞,還怎管別人?本王做不到像康聖人那般不要臉。歐陽鏡說蘇御:賺錢限於德高,難成頂級富豪。
蘇御說歐陽鏡:不懂厚德載物,必然福短命淺。
他二人互相抨擊,到底誰是對的?
許洛塵說:有孔子,秦王是對的,無孔子,玉面是對的。秦王以儒家治國,秦王必然這樣說。玉面不信儒家,必然那樣說。
那麼許洛塵這句話對不對呢?
歐陽鏡與蘇御各有觀點,不此贅述。
“爭什麼呢?即便是孔家二孃,我也沒讓她多買。長安道稅改結束,其它道府也要稅改,這次也包括京畿道。如果誰的房子太多,一準倒黴。所以,歐陽鏡你就偷著樂去吧,要不是因為這事,我不會同意你賣房子。”
蘇御倒在許洛塵家的躺椅裡,歐陽鏡躺在榻上,許洛塵坐在榻上笑嘻嘻地看著一隻眼的歐陽鏡,還一邊嗑著瓜子。可聽到蘇御的話,許洛塵不笑了,頗有些諷刺意味的冷哼一聲:“六財閥和諸皇商的房子也要動?”
蘇御沒吭聲,歐陽鏡白了許洛塵一眼,隨即鐘錶指標似的在榻上轉了半圈,蹬許洛塵一腳:“何必明知故問?如果會損害他們的利益,稅改法案會被透過嗎?”
許洛塵點點頭:“還是他們賺錢容易啊。”
蘇御憨笑一聲,沒說話。
歐陽鏡眨巴眨巴眼睛,探秘似的湊過來,敲了敲蘇御躺椅。
他像條蛇似的爬過來,蘇御一驚,抖了抖袖子道:“幹什麼神秘兮兮的?”
“我聽說,國公府出事了?”歐陽鏡壓低聲音:“什麼事?”
蘇御看了一眼門口,許洛塵跑過去把門關上,也湊了過來。
蘇御這才道:“國公府有一個婆子偷錢被捉,樊公妃要剁她的手。婆子說,知道公妃的大秘密,若公妃剁她手,她就抖出來。結果公妃沒吃她那套,還要剁手。婆子就說公妃曾害死安國公的兒子。具體說來,是八年前的一個夜晚,公妃把產子的丫鬟和孩子一起溺死在湖中。結果這話一出口,公妃不但沒饒她,反而把她的嘴堵住,準備杖斃。本來這件事是秘密執行,可突然婆子口中棉布脫落,她扯嗓子嚷了出來,被好多人聽到。這事是瞞不住了,氣得公妃心口劇痛,倒地僵硬,以為死了。待我和靈兒趕過去,還在搶救,折騰許久才緩醒過來。”
歐陽鏡一個眼珠轉了轉,隱晦地笑了笑。
這時許洛塵悲哀的嘆了口氣:“這女人好可憐啊。”
歐陽鏡點點頭:“是啊,生個孩子就要被溺死。”
許洛塵擺手:“死的那個不可憐,我可憐的是樊公妃。”
“啥?”蘇御和歐陽鏡幾乎同時出聲。
許洛塵抹了抹眼淚:“我就在想,若公妃是我女兒,大家閨秀明媒正娶嫁到安國公府,那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多少人嫉妒啊。可我女兒嫁給國公之後,十年不生一子,那她的心裡多麼煎熬呀?可就在這時,那些丫鬟爭先恐後勾引國公,而且還懷孕。如果我是公妃的父親,我就替她殺了那幫不要臉的丫鬟!”
歐陽鏡罵道:“許洛塵,你真是瞎了心的,竟能說出這樣話來。你怎知一定是丫鬟勾引國公爺,而不是國公爺一時雞癢呢?合著在你看來,公妃殺人是小,丫鬟勾引國公是大?你可真是思路驚奇。你不要忘了,死的還有國公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