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司馬香說,南方婆娘吵架,都是隔著三丈遠,跳著腳,揮手罵人,罵到口吐白沫也不動手。哪像你們北方人,動不動就薅頭髮扭打一團,想一想都覺得可怕。蘇御說,你不要聽那幫人胡說八道,我們梁朝都是文明人,不打架。
蘇御話音未落,只聽院外老黃破口大罵,他好像是要挊死誰。
司馬香主奴嚇得一縮脖,可很快她們就跑了出去,探頭縮腦的向外張望。但老黃那速度,等她們跑過去,早就看不到老黃人影了。
等司馬香回來,秦王略顯尷尬。
司馬香察言觀色,為破解尷尬,與奴婢們繼續耍起花球。
“殿下,能商量個事不?”
“何事?”
“王府的菜都是鹹的,吃得人好難受。”
不知什麼原因,司馬香帶來的丫鬟不像王府丫鬟那麼謹小慎微,她們敢與公主開玩笑。除非把公主惹惱了,否則不知收斂。她們更好像是一群姐妹,而不是主奴。這可能是長期以來,司馬香慣出的毛病。
說飯菜不好吃的,不是司馬香,而是鳳吟。這一幕若是被王珣見到,一個大嘴巴就扇了過來。還會說一句:不懂規矩的玩意兒,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給你吃的就不錯了,還敢挑食?
不過在蘇御看來,不是那麼回事。當時司馬香躲在鳳吟身後,雖手裡還玩著花球,可她卻微微側目向秦王這邊偷偷窺看。蘇御估計,這是司馬香讓鳳吟說的。但她擔心秦王拒絕,便讓鳳吟出頭。
瞅她那偷偷摸摸的樣子,蘇御就想笑。
“那好辦,與飯堂說一聲便是了。”
聞言,司馬香高興起來,丟下花球,坐到秦王身邊,笑嘻嘻模樣甚是可人。
具體如何更換菜譜,就讓唐翡去與飯堂說,蘇御不操這個心,只是想著應該讓林婉或者胡榮過來一趟,給鳳吟這幫人說說規矩。
在沁香小築和未來的香妃閣,他們可以繼續執行南晉的規矩,但去到王妃面前,就要知道王妃的規矩。否則捱打是遲早的事。
另外他們這群人似乎還沒太搞明白清化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門閥的地盤,而不是秦王的。而且梁朝的門閥與南晉的門閥不一樣,這邊的門閥本質上是軍閥入京參政,底氣更足。
至於秦王是怎麼跑到門閥裡的,那就要從頭說起。說起往事,滔滔不絕,香公主聽得十分入迷。這才知道,原來秦王生活經歷如此豐富……
“呦,原來殿下以前還是個贅婿,那樣日子是怎熬過來的呀?在南晉,贅婿可是被人瞧不起的。剛成婚,就要參軍三年,在軍隊裡,連晉升的機會都沒有,淨幹一些又髒又累的活兒。回到家裡什麼事都得聽媳婦的,不允許說一個‘不’字,也因此被戲稱為‘不郎’,其家庭地位,甚至不如管家。”
若是女子,此時應該故作可憐,可男人不同,要故作剛強,蘇御拍了拍心口道:“那你就小看本相公了,相公我當贅婿時,也是洛陽城裡的風流人物。追著本相公,要倒貼的女子數不過來。”
“真的麼?”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