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說出要看戰報開始,蘇御就放心了。看來她是真的有事來找曹玉簪,只是順便把蘇御揪著一起過來。
看來,蘇御常說的那句“摟草打兔子”已經被唐靈兒領會精髓,今個隨手用上。
可唐靈兒突然話鋒一轉,倒是讓蘇御感覺到有些意外。她還裝出一副謙恭的樣子來,把說話的機會先讓給秦王殿下。
當時蘇御坐在左邊,唐靈兒坐在右邊。
既然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蘇御便抬起頭道:“今個下午,臣弟與太后商量河西軍糧排程,已敲定方案。可臣弟離開後殿回到家,就覺得有些細節需要重新商量。”
曹玉簪徹底懵了。
今天下午曹玉簪去孟家給孟母過壽,根本就沒見過蘇御,心道:睜眼睛說瞎話,這是為哪般?
曹玉簪是那種先過腦子再說話的人,沒馬上吭聲,疑惑間瞥了蘇御一眼,見蘇御左邊眉毛挑了挑,似乎是在向她打暗號。
曹玉簪想到什麼,一笑道:“那事我也覺得不妥,已經放棄,不必再議。”
曹玉簪這句話一出口,蘇御只感覺心中豁然開朗,彷彿置身草原,烏雲散去,陽光鋪灑,確是一副“雲銷雨霽,彩徹區明”之燦爛景象。很是滿意,瞬間被證明什麼似的,腰板更硬了些,不禁目光一斜,瞥唐靈兒一眼。
這時唐靈兒道:“哥哥說,自開戰以來,從未感覺桑臘軍後方被牽制。故讓靈兒過來問問太后,閔悅將軍那邊是否出了什麼問題?若果然如此,還請太后直言告知,哥哥那邊也好改變策略。”
曹玉簪道:“交河城與洛陽相距遙遠,我已命斥候不必向我彙報,有事直接報告與安國公。若他那邊沒得到信,我這裡就更不會有。”
也就是說,現在曹玉簪也不知道閔悅的狀況。
那麼是曹玉簪派去的聯絡人出了問題,還是閔悅出了問題,這就不得而知了。
唐靈兒很快地問:“桑臘國師那邊呢?”
曹玉簪道:“沒動靜。”
在唐振完成集結之後,已把蘭州、河州之敵驅趕至武威。可唐振並沒有馬上攻打武威,而是在觀察。
可是觀察許久,無論是交河城還是西寧府,都沒有傳出訊息來。這讓唐振既疑惑,又失望。
眾人都說唐振好戰,可在蘇御看來這個說法是不準確的。面對河西走廊,唐振非打不可,可他並不是好勇鬥狠嗜殺成性,他是出於全盤考慮。
而且他希望以最小的代價收復河西,而不是一定要把桑臘人趕盡殺絕。若閔悅那邊能策應唐振,而桑臘國師歐陽錕再在西寧搞出些動靜來。桑臘王就有可能主動來找唐振談判。
雖然未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可這個結果也算伐謀之策,不落下品。
打河西時,唐振與朝廷的關係就好像一場交通事故,雙方各百分之五十的責任。朝廷拿錢給唐振打仗,唐家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而且朝廷不管將來長安道的戰後建設,需要唐家自己拿錢去修城牆、補充兵員、死殘撫卹,等等。
見曹玉簪眉頭緊鎖,唐靈兒道:“哥哥說了,即便沒有接應,武威也要打。只是消耗可能要大一些,希望朝廷準備足夠多的軍糧和錢,另外僅憑長安道招兵,速度太慢,希望朝廷從全國招兵,應對河西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