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紅衫道:“他有事絆住腳,暫時不會來。”
“哦。”
蘇御沒問具體是什麼事。聽屠彪說,紅黑神教樹敵不少,如今陳千缶羽化,聚奎山八大弟子分散,正是神教最弱的時候。已經有人盯著聚奎山,山上必須留下幾名高手鎮守。因此十八羅漢不可能全部下山幫助洛陽總壇。
吃罷晚飯便讓梅紅衫休息。席間打量過梅紅衫身材,飯後蘇御帶著小嬛童玉去附近成衣鋪買了一套紅色錦緞長袍、紅色襯衣、紅色裡衣褲、長襪、馬靴,總而言之一整套紅,讓小嬛送到屋裡去,只道哪裡不合適再去換來。
據說梅紅衫顯得有些激動。但蘇御沒看到,只當小嬛是在哄人開心。而且人家都沒讓小嬛捎一句好話,哪怕兩個謝字都沒有。但蘇御並不怪梅紅衫。有些人天生就那樣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後世常被稱為“情商低”,可蘇御絕不那樣認為。因為其中有些人什麼都看得穿,只是不屑於或者礙於情面不願意去做。活生生被扣上“情商低”的帽子是不恰當的,他們的內心其實非常豐富而且敏感。
掌燈時分,蘇御跑去鹿橋驛造紙廠看了看,這裡與壽安廠有同樣的硬軟體配備,也開始試驗生產,並獲得成功。但蘇御卻只讓他們砍竹子,而不大批次生產紙。平日賣紙,也不見賺多少錢。勉強維持廠內員工吃喝罷了。倒是囤了好多幹竹,大家也不知蘇御到底想幹什麼。
在這個分廠裡,掌握技術的人都是神教弟子,其中就包括景行坊弟兄七人。這七個人在最艱苦的時候都不曾判教,可見其信念之深。而且他們對皇室趙家十分憎惡。讓他們留在這裡,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庚親王趙準安排親信張鼎在這邊照顧廠子監督財務,可那張鼎耐不住寂寞,時常不留在廠裡。每日只是來點個卯,看一看紙張成品,記個數,再去與找王秀對一下賬目,然後就撒鴨子走人。不知跑哪裡風流去了。對於造紙技術,他是不聞不問。即便他想看也看不到,七兄弟只說保密,不給外人看的。發現這七個人不好說話,尤其是一個瘸腿的工人說話最橫,整天像是吃了嗆藥似的,張鼎也不去自討沒趣。
看了看那些紙,成色極佳,蘇御笑道:“把這些紙裝到我車上,改明兒送給庚親王。”
七兄弟老大蒯洪生苦笑道:“庚親王府又不缺紙,送他何用?”
蘇御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七兄弟鬨堂大笑。
江湖人本是豪爽,不拘小節。神教兄弟知道蘇堂主身份高,武功好,還覺得蘇堂為人和藹,十分好相處。大家都說,有李左使主持大局,蘇堂主為我們謀生計,我們心裡感動而服氣。覺得日子有奔頭。但凡蘇堂主有何安排,自當全力效勞。
次日,蘇御乘車回洛陽,先把梅紅衫安排到紅黑寺內。
屠彪願讓位於降龍羅漢,可梅紅衫卻道不喜政事,只想在後院隱居。如若有賊人膽敢攻擊總壇,那時我再現身便是。
安排好梅紅衫,蘇御滿意離去。
剛回到家中,就見到唐寬的三兒子唐晟和謀士李響坐在郡主府小亭之內。大老遠見到蘇御,便揮手招呼。
蘇御下車,唐晟走上前,恭敬行禮道:“小侄唐晟見過姑父。”
蘇御擺手:“不必多禮。”
唐晟果然好相貌,只是顯得有些陰柔,不夠陽剛,但他口齒伶俐,禮貌周到,倒也好風度:“按照姑父要求,小侄邀文盛郡主來醉仙樓參加酒會。她卻揚言不來。多番邀請,她只問姑父可參加酒會否?小侄不知趙裙心中所想,沒直接回答,故而來徵求姑父意見。”
對此蘇御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答應。
唐晟說,那明日就把醉仙樓花園包下來,在那裡招待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