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這麼難的。”梁興齋嘴裡小聲念著。
梁興齋一邊看著何慕,一邊反覆的琢磨著,最後他從鋪子最裡邊的架子的最上面,拿出一個已經滿是灰塵的盒子,他先是將盒子上的灰塵吹掉,又小心翼翼的用袖口擦了擦,隨後開啟蓋子,拿出了一支白色的摺扇。梁興齋把摺扇握到手裡反覆看了看,之後又把摺扇放進了盒子裡。他一邊看看站在門口的何慕,一邊又看看手裡的摺扇,猶豫不決,好像有點不捨,但他最後還是將這支摺扇用雙手呈給了何慕。
何慕接過摺扇後,不敢在將摺扇展開,而是看著梁興齋。
梁興齋衝何慕揮了揮手說:“別怕,展開試試。”
何慕又小心翼翼的展開摺扇,就在扇面剛被開啟的那一刻,何慕感覺到又一股力量自下而上的逐漸充滿全身。地上的塵土和碎石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一點一點的向何慕的腳邊移動,整個摺扇鋪都有一點輕微的搖晃,就好像是要地震一樣。漸漸的,這股力量從何慕的身上散去,摺扇鋪也停止了晃動,一切也都恢復了正常,何慕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摺扇,扇面是白色的扇面用黑色的字型寫著:人間煙火,山河遠闊。
“每一把摺扇都只認一個主人,你的摺扇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你自己的歸宿,你找到了嗎?”梁興齋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對何慕說。
何慕的摺扇是由十五根穹奇獸的腿骨製成的,扇面由玉蠶絲織成,這兩種東西都是極難獲得的。穹奇獸是形如老虎,長有一對鷹翅,食人,十分兇猛,現早已絕跡。相傳穹奇獸剛出生時本無心智,如果穹奇獸吃掉的第一個人是性惡之人,那麼就會變成惡獸,專門攻擊良善之人,但如果穹奇獸吃掉但第一個人是性善之人,那麼也會擁有善良之心,此後將專門捕食性惡之人。玉蠶絲的獲得更是難能可貴,玉蠶是聖潔之物,全身潔白,以桑天樹的樹葉為食,窮其一生,只為吐絲,別無它求,也早已絕跡。
何慕看著自己手中的摺扇,若有所思的對梁興齋說到:“吃掉一個惡人的心,以後就只吃善人,吃掉一個善人的心,以後就專吃惡人,這如何評其善惡呀。”
梁興齋對何慕的提問有些驚訝,他首先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把心思放到了善惡上,另一個沒讓他想到的是,這個年輕人居然在拿到摺扇的第一時間就似乎瞭解了這把摺扇的真諦——無善無惡,亦善亦惡。
梁興齋回到了制扇臺上,低著頭又開始打磨扇骨,然後說到:“人間煙火,山河遠闊,食色性也,你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後邊還有很多人。”
何慕收好摺扇,先是向梁興齋深鞠了一躬,然後彎著腰向後退步,隨即轉身,離開了梁星記摺扇鋪。
回到學校的何慕對著摺扇上的字思考了起來,他彷彿覺得這摺扇上的字似乎是要讓他做什麼事,但又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麼。他實在想不起來,便也就不再去想了,直接在床上睡了起來。
到了晚上,大概十點左右,他的多面鏡開始閃光,拿起鏡子一看,對面是周雲青和嚴琪。
“守仁校長在找你。”嚴琪透過鏡子對他說。
“在哪?”
“在他辦公室,你快來吧。”
何慕從床上下來,大跨步的向校長辦公室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想校長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一定是非常緊急的事,否則嚴琪不會這麼著急的用多面鏡呼叫自己。
到了校長辦公室後,封守仁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嚴琪和周雲青就像犯了什麼錯一樣站在封守仁面前。
何慕進來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嚴琪和周雲青也都低頭不語。
“守仁校長,什麼事情?”
“陳浩劍死了。”封守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聽到這個訊息,何慕十分震驚,他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雖然他看不慣陳家兄弟平時的囂張氣焰,但大家好歹也有同窗之誼,對於陳浩劍突然死亡訊息,他心裡既有憐憫,也覺得可惜。
“死,死了,什麼時候的事。”何慕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