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多武器哪裡來?”張還濤多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從他們僕人的口中得到,都是廣東佛山造,那邊可是有上百家工坊。可以說,整個大清民間的火槍,都是從那裡購買的,還有一部分則是紅毛那。”黃宿多少有些寢食難安。
“嘖嘖嘖……”張還濤開始搖頭晃腦起來,“這能賺多少錢,估計十根手指也算不過來。”
“必須得上報,廣東佛山好好研究一番。那些地主僕人,去過那裡都說,佛山可謂是嶺南第一重鎮…
上百家紡織工坊,冶煉工坊,鍛造工坊,鐘錶行,陶瓷工坊。工人多達三四萬人,單單男女童工就有一萬多。”黃宿多少有些畏懼佛山。
什麼揚州,江寧,杭州這種繁華城池並不可怕。
最要命的是那些默默無聞,卻擁有龐大的工坊種類的地方,即便是一個小鎮,也是讓人感到不安。
而就在此時,李五興奮地跑了過來。
“張營長,黃教導員,有位姓弁的從豹爺的莊子跑了出來,說想要投靠大人們。”
“哦,還有如此好的事情?快快請過來吧。”張還濤眉開眼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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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內的耳房裡,一個佃農好奇地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以及房間的眾人。
“你叫什麼名字?”黃宿中規中矩地問道。
“小人弁長壽。”那人坐在桌子邊上,有些怯懦。
“很不錯的名字,你是讀書人?”
“小人只讀過一些書,這名字是俺老爺子取的,他是位西席。”弁長壽簡短的介紹著。
旁邊的戰士則開始記錄著,他所說的一切。
張還濤好奇地搶問道:“你爺爺是位教書先生,為何會想要投靠我們。而且你也姓弁,想必與弁家是親戚吧?”
弁長壽看了一眼張還濤,不是緊張,而是哀傷,慢慢悠悠地說道:“您說得都對,老爺子是西席應該衣食無憂,與豹爺有些血緣。可老爺子走後就不同而語…
弁家上百年,多少帶血的親人。即便立莊伊始,老祖宗也是妻妾成群,到老爺子輩就是屬於小妾所生,進不了房頭。最多也分得兩三畝田地,還有三四畝贍族田,潤族田維持生計…
老爺子在世時,豹爺還會禮上三分,可他老人家百年歸了。咱們血緣也就斷得差不多了。贍族田,潤族田野都被收了回去,給予他自房妾室…
咱家只剩兩三畝田地過活,無奈只能租田,日子過得緊巴。前些年,老爹也過世,這日子也越來越緊了…
幾個孩兒出生,養不活呀!年歲不好,孩兒就得餓肚子,雖然租糧會免上一些,可族規年年都得交錢到宗族裡,該交的糧一樣不少。”
眾人聽完之後,也深深地點頭,多少有些沉重。這百年宗族地主,有好有壞,但能夠肯定的是,利益不均為大忌。
沒人會評論弁長壽這好壞,人性總是自私的,資源有限,你總要自家孩兒與宗族做一個選擇。
“如此說來你家中有妻兒在莊子裡,就不怕被豹爺報復?”黃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