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現在生不如死。
這麼大的手術,本就耗盡了人的精氣神。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提心吊膽,像是防著警察的小偷一樣神經緊繃。
他做夢會夢到喬西像今天一樣坐在床前,冷冷的說:“我們分手吧!”
原來現實比夢更加可怕,她是笑著的,帶著一點兒抱歉,但是又實在忍不住不說的表情。
噩夢無窮無盡,一睜眼發現是夢。
劫後餘生的同時,又會擔心,下一刻進來的是不是就是喬西。
所以卓遠聲拒絕任何人的探望。
他一度害怕門被敲響的聲音,他害怕進來的會是喬西。
喬西一日不來,他心底的期望就會加大,一邊失落,心不在焉,提心吊膽,一邊又在心底給自己增加砝碼,強迫自己快點恢復,好去找她。
原來她不來,只是為了養好他,養好了,才能開始插刀子。
不然她一張口,他就開始吐血。
那她罪過豈不是大了。
卓遠聲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笑出來。
但他就是笑了。
笑著笑著,耳朵又開始嗡鳴,頭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他聽不見任何聲音,連瞳孔都開始渙散,一股血氣上升,他乾嘔了一下,憋住了。
然後模模糊糊看見卓司洺開啟門衝進來,急急忙忙像是在說什麼,然後按下了急救鈴。
卓遠聲的唇角緊抿,舌尖嚐到一絲血氣。
卓司洺跑過來衝他吼,要把他按在床上。
卓遠聲憤怒的看了卓司洺一眼,而後掀起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