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漸小,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只剩下細聲哽咽。
溫亭的五指緩緩沒入她烏黑柔順的長髮,她只感到懷抱微微鬆了鬆,接著鋪天蓋地的溫熱氣息襲來,他柔軟的唇,覆上她的唇,她渾身一顫。
這一次,不再似之前的蜻蜓點水,而是變得熱切纏綿了許多,他緊緊抱住她,熾熱地吻下。他的唇摩挲著她的唇瓣,揉捻在一起,將她的氣息吞入他的腹中。
不知過了多久,停下來時,兩人皆是氣息紊亂。嚴笙在他懷裡,覺得渾身酥軟,心口狂跳,她的臉頰一片緋紅,神色面紅耳赤,原本毫無血色的唇也鮮紅欲滴。
溫亭則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一雙黑亮的眼眸,此刻沾染了情慾的味道,變得迷離性感,與平時的清淡神色大相徑庭。
待粗重的呼吸平穩下來,溫亭將她已經滑落至肩膀的衣領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雪白的肩頭,再替她將略顯雜亂的衣襬整理了一番。
“還記得那日我同你說的話嗎?”溫亭將她拉到自己膝上坐下,左手扶住她的細腰,右手緊握住她的手。
嚴笙疑惑地抬頭,“什麼?”有些不明所以。
“那日你要延遲婚約,你沒有說緣由。”他的右手輕輕揉捏了下她的手指,“我對你說願意說給我聽的時候再告訴我。”
嚴笙垂眸,陷入沉默,沒有應答他的話。
“你的心事,是不是和那日的緣由有關?”他看著低頭的女子,眸光落在她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上,沒有滿頭珠翠,只是簡單的兩隻步搖,一如往常的簡單素淨。
她淡淡一笑,神色染上了幾分猶豫、幾分悲哀,苦澀地開口道:“是,可是……”
可是她要如何告訴他,她其實是重活一世來阻止嚴府悲劇結果的呢?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終是化為心中一道無奈而哀寂的嘆息。
溫亭淡淡笑了笑,伸手撫上她還微微溼潤的眼角,“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說,但是你有傷心事可以跟我講,不要一個人憋著,說出來會好受些。”
昏暗的馬車裡,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目露憐惜,他說,我不想看見你傷心。
嚴笙只怔怔看著他,感到他的指腹有薄薄的繭子,輕輕摩挲在眼角的面板上,擦乾了她的淚。
天下人眼中那個可望不可即的天才青年,褪去了平日裡冷淡的模樣,溫柔地替自己拭淚。
嚴笙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在林中,他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溫柔至極地說“沒事了,我在。”
他總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刻出現,溫柔又堅定地告訴她,他在,所以她不需要害怕。
嚴笙感到自己方才從他熾熱的吻下平復下的心跳,再一次急促跳起,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了般。
她捂著劇烈跳動的胸口,面頰上染了一層淺粉色的紅暈,耳朵發燙。
在這一刻,所有的低落,通通化為心動的羞怯。
馬車十分平穩,似是早就到達了目的地。
嚴笙低聲道了句:“多謝你!”聲音細若蚊蠅,便匆匆掀簾下了馬車,一陣風似的奔進了大將軍府。
看著她這慌亂的模樣,溫亭的眼中立馬染上了笑意,晶亮的眸光緊盯著落荒而逃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