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殿內靜默了好久，冥王淡淡地沉眉，似乎也陷入沉思。
是啊，沈言青若知道了真相，會如何選擇？
會為了自己活命，看著顧乘風回到冥界，還是放棄血靈珠，享受短暫卻能與顧乘風廝守的日子？
冥王驀地微微一笑：“真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
……
人界。
凌晨時分。
顧乘風躺在臥房衛生間的白瓷浴缸內，冰冷的水流柔和地撫過身體，他卻絲毫不覺得冷。
體內陣陣升起的燥熱，如爬蟲般一點點侵襲而來。
顧乘風閉著眼，半靠在浴缸內，那種熟悉的墜入火海般的痛楚，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那是體內蠱毒發作的徵兆，伴隨著一種強烈的嗜血慾望。
自從娶了沈叢凌，他體內的蠱毒已經有一年未曾發作過了。
可今夜，不知為何，他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發覺額頭已佈滿涔涔冷汗。
他不想吵醒睡在一旁的沈叢凌，更是怕體內那股嗜血的慾望吞噬他的理智，讓他忍不住想要傷害她。
於是他一個人悄然下床，將自己鎖在衛生間裡，泡在冰冷的浴缸內。
柔軟的水流拂身而過，卻無法驅散那種痛楚。
他翻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枚禪隱道長特製過的金色面具。
從前每至月圓之夜，蠱毒發作之時，他便是戴著金色面具泡在冰冷的涼水裡捱過一夜，便可度過難熬的痛楚。
他將面具戴在臉上，默默閉上眼睛，感受涼水撲在身體上的沁涼之意。
只是，體內灼燒的痛楚卻絲毫沒有減輕。
難道這辦法已經不管用了？
卻聽門外傳來沈叢凌的聲音：“乘風，你在裡面嗎？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叢凌關切的音色分外溫柔，聽得顧乘風體內的燥熱感又升騰了幾分。
他強作鎮定地開口：“我沒事，洗個澡，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