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沒說,勉強笑著點點頭,跟麥英回到那個昏暗的烽火臺。
他覺得昏暗,也帶著些心理因素,烽火臺內四角設有明石,雖對闊大的空間來說有點勢單力薄,但也勉強夠用。
他們都是修煉者,視力遠超常人。
進了門,屋內不止有換上來的守衛,還有梅鶴青與田從夢。
他們問:“前輩如何處置?”
寒雲秋搖搖頭,苦笑著學邊承教的姿態語氣道:“你留下來與下一班人守夜,多值一次班!”
語畢,剛剛的精氣神洩下,他無精打采道:“就這樣,今晚又睡不了覺了。”
麥英勸導說:“樂觀點,咱們修煉之人,不睡覺也行,熬一熬就過去了。”
寒雲秋對梅鶴青說道:“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明早帶點吃的來就成。”
“行,忘不了。”
目送梅鶴青和田從夢離開,寒雲秋才有心思將目光放在望口之外。
麥英與他站在一起,挺得直直的,一點看不出疲累。
寒雲秋問道:“我殺魔也不是,不殺魔也不是,怎樣才算好?”
“不殺魔?”
寒雲秋輕哼一聲,道:“一開始我根本不想來極宗,便受人指責,說什麼貪生怕死,我也認。而今提劍助陣,卻還被人訓斥,實在難平心緒。”
他轉向麥英,追問他:“你怕死嗎?”
“怕。”
“那你為什麼還來?”他指指門口,道:“方才走出的女子叫田從夢,就是臨戰怯敵的那位,人家怕就不上了,你怎的怕還來?”
麥英答道:“因為有人更怕!而且我是男的,爹媽死的早,無一不是戰死沙場。他們教我,男子漢大丈夫,該頂天立地,如果一件事功在千秋,就不能因為怕就不去做。”
寒雲秋皺眉:“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身死於此,那些魔由煞氣而來,終會再次凝結,這樣毫無意義。”
麥英奇怪地看向他,道:“為什麼會沒有意義?我們斬殺魔物,就算它們活了,還會有人再去斬。我死了還有人頂上我的位置,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背後是千千萬萬個生靈。哪怕我犧牲了,可抵擋的時間沒變,替背後生靈爭取到生的機會也沒變,怎麼能說毫無意義呢?”
寒雲秋又說道:“沒人會記得你,就像你的爹孃,除了你誰還記得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