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隻,已經恢復了馬車上的黑臉,貼著另一邊的路牙子走,儘可能地遠離謝小公子,走路姿勢隱約可見地……不大利落,這是顧言晟。進了門他便知道,什麼叫做老太太覺得需要拜見一下二皇子,說白了,老太太是要見時歡,自己……是順帶。
而顧辭,夾在這兩隻中間,看起來款款而行坦然自若,實際上是不是得遭受到前方嫌棄的眼神……老太太如今看自己孫子,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才華?”傅老太太哼了聲,傲嬌得很,“他有才華?老太婆我怎麼沒看到?歡歡……你們就是太捧他,捧地他就真以為自己老有才華了……我跟你講,你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情……”
老太太頓了頓,似乎欲言又止,時歡攙扶著她跨上臺階,下意識問,“什麼?”
“咳咳。”始終關注著自家祖母動靜的顧辭咳了咳,聲音不大,就是時常和他在一起的謝絳都沒有在意,還在低著頭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兒。
傅老太太卻瞭然,暗中嗤了聲,這小子,搬花的時候不是很囂張麼?現在開始緊張了?
心中腹誹,但面上終究是護著的。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總不能給他真攪黃了不是?哼了哼,說道,“你不知道……這不,我讓他幫我看顧一下我那幾盆蘭草……對,就前陣子給你看得那幾盆……”
“咳咳。”顧辭又咳。
謝絳偏頭看他,“你喉嚨不舒服?”
顧辭……
老太太悶頭暗笑,才道,“他倒好,說自己不會養……怎麼樣都不肯,你說說這小子,還才華?養幾盆蘭草都不會,哪來的才華?”
氣哼哼的,有些可愛。
顧辭在身後摸了摸鼻子,顧言晟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還是低著頭貼著路牙子走著——顧殿下出門沒換鞋,難受,不愛說話。
身後三人心思各異,時歡卻是稍稍放了心,抿著嘴笑地柔和,“老夫人……顧公子擔心自己養不好,於是送去了晚輩那。晚輩一定看顧好,您放心。”
“是嘛……”老夫人似乎才恍然大悟般,“難怪今早我瞧著終於是端走了,還以為他終於能委以重任了,沒想到是去找外援了?……臉皮子可真厚。”
在此之前,時歡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傅老太太雖非嗜蘭如命,但對那幾盆的的確確是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怎麼可能說不養就不養了……一直到此刻,她才信了。
信了之後卻又擔憂,“您……您最近身子骨可好?”
老太太步上最後一階臺階的腳步一頓,這丫頭啊……心思是真的敏銳。她拍拍時歡的手背,愈發慈和,“好著呢……你這丫頭,就是想得多……不是因為身子不好沒有精力……這不,老婆子最近啊,迷上了玩雀牌……所以……”
“丫頭會玩不?”
伺候著老夫人在亭子裡坐了,她才回答,“不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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