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時歡走出院子,又回頭叮囑林叔,“你讓我院裡的小廚房做些滋補安神的點心,晚些你親自送一趟去。”
“好。”林叔應道,不知想起了什麼似的,笑了笑,“大小姐這脾性是真真兒好,教出來的丫鬟也好,方才同老奴一道過來,非要走前頭,原來那段小徑前陣子下了雨,木籬笆倒了,草都倒在外頭擋了路,她怕老奴絆倒呢!”
太傅黑著的臉色緩了緩,“那丫頭帶出來的人,自是最好。關鍵時候靠得住。不像那幫子下人……你讓人去把那木籬笆修了……算了,院外尋個小廝去傳話吧!”
畢竟,那丫頭方才還心疼自個兒讓林叔跑腿……
“是。”
……
第二日,時歡睡了個懶覺。
醒來的時候聽著外頭說話聲大,正要找含煙問問發生了何事,就見含煙從外頭匆匆進來,神色凝重,“小姐,昨兒個那公子,死了。”
死了的是一早進來那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兒,姓陳,名鈺。
陳家是做買賣的,家裡富裕,對陳鈺便愈發寵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太和郡有名的一霸。他平日就早出晚歸得很,是以昨日夜裡不曾著家陳家也沒緊張,更不曾派人尋。
一直到今早,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他。
就在距離畫舫不遠的下游。已經死了,說是被人殺了之後丟進了河裡,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勒痕,應是被人勒死的。
“如今全城戒嚴搜捕兇手呢。”含煙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回首說道,“本來太傅昨夜就讓人收拾好了三小姐的行囊,準備今日一早就送她離開會老宅的。如今啊……走不成了。”
無限遺憾的表情。
時歡失笑,“她走不成就走不成了,左右和我們也並無多大的干係……她的院子離我們遠著呢。”
“以前是沒幹系啊!但如今再遠的院子,挨不住人就愛往咱們跟前湊啊!”含煙整理好了床鋪,過來給時歡梳頭,時歡不愛梳髮髻,不出門的時候她通常都是隻用一根髮帶稍稍綁一下,簡單得很。
含煙一邊梳一邊抱怨,“難道她真的以為,皇室要的就是個時家小姐,是誰都沒關係?彼時若是您名聲受損,就輪得到她了?”
“何必去管她怎麼想的。”
“就覺得實在幼稚!”含煙憤憤的,還在為那日的事情氣悶,“那陳鈺也是死有餘辜!還有那個王家的,一早聽說王家家主在太守府當值,今早直接被罷免了……活該!看他以後還囂張!”
“太和郡這樣的地方,太守就是最大的官兒,在太守府當值,自然氣焰囂張些。左右我們也快回去了,何必同他們一般計較……總會踢到鐵板的。”她撩了撩鬢角的碎髮,好脾氣地笑。
小丫頭還是氣呼呼的,“您就是太好說話,什麼都沒關係。”
“我只是不想做那塊鐵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