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表面從容,半分不顯,這位祖宗即便是在帝都,也是說得上話的身份。長公主對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寶貝得緊,宮裡陛下又寵著,后妃們愛屋及烏,縱然不及烏,面子上也不敢說什麼。
如此下來,整個帝都誰敢得罪了他去?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爺。
即便不怕,卻也是要尊重著的,保持距離是最好的尊重方式,瞧瞧時錦繡就知道。
“太傅是我的老師,此前是我身子骨差,才鮮少走動。如今你們就要回帝都了,往後來往自然也少不了,你……還要同我如此生疏麼?”
他說話溫緩又剋制,眼神沒有半點慾念,偏生垂眼看來的時候,眉梢微微上挑,風情盡顯,像是花前月下,吸**魂的妖精。
七分仙氣,三分妖氣。
時歡的臉,俏生生地紅了。
“顧公子……”
“聽說時姑娘也是太傅手把手教出來的?”他轉移了話題,閒話家長起來,坦然又隨意,一邊走一邊東看西看,似乎很是新奇。
時歡便沒那麼隨意了,她還能感覺到自己微熱的臉,此刻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只看自己跟前的一尺方寸間,聞言說道,“不過一些皮毛罷了……祖父總說我愚鈍,總要比旁人多花些許多時間才能溫故而知新,天資不及顧公子萬一。”
他笑,眉眼溫潤,格外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公子如玉,“時家小姐的名聲,可不是什麼愚鈍。太傅這是太過於自謙……”
話未說完,他突然一把拉過時歡。
猝不及防地接觸,對方掌心地熱度清晰地透過衣裳傳遞到手臂上,一路蔓延上四肢百骸,她渾身瞬間僵硬,就聽顧辭聲音溫緩,“小心些。”
擦身而過一輛馬車,若非顧辭拉開,怕是就要撞上。
含煙也心有餘悸。
那車伕是個憨厚的,停下來摸著腦袋憨憨一笑,賠笑道,“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主人家有急事,老朽趕著去接人,差點兒撞著你家夫人……”
“不是……”
下意識解釋,卻被顧辭截了,他語速依舊和緩,言語也從容,只是沾染了少許這秋日的涼意,“雖是急事,卻也要小心,此番是無礙才好,若是真撞著了可不更耽誤你家主人的事?”
那車伕一個勁鞠躬賠罪,“是是……老朽也是急了,斷不會再犯……不然公子留個名姓地址,事後老朽上門像公子和夫人道歉。”
“無妨,去吧。”顧辭擺擺手,不欲追究。
“謝謝!謝謝公子和夫人,兩位不僅郎才女貌,還是菩薩心腸……謝謝……謝謝……”那車伕像是得了大赦,一邊頻頻鞠躬一邊道歉,後退著上了馬車駕車離開。
自始至終,時歡都沒有說出那句完整的解釋,在那一句又一句的“夫人”裡,尷尬地幾乎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