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啊,那個年紀輕輕於千軍萬馬前都不曾色變的孩子,如今竟也為了一個姑娘,折了一身淡然出塵的風骨,火急火燎地……像個毛頭小子。
“嗯,她還小。”
……
……這滿滿的寵溺和縱容,真的是顧辭說得出口的話?再說,要說小……人三姑娘好歹喊她一聲長姐的好麼?
本沒打算他接話的徐太守一個踉蹌,失態了。下意識回頭去看顧辭,正好瞧見他冷眼警告,當下咳了咳,言歸正傳,“事情呢,本太守算是明白了。今日進過亭子的人,都在此處了是吧?”
時歡點頭,應,“是。”
“那想必,那耳墜子便是在場中人拿的……本太守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瞧著好看的耳墜子拿來把玩一二也是常理,若這會兒主動拿出來,本太守還能舔著這張老臉為她求個情,但若她執迷不悟……”
始終眯著的眼倏忽間睜開,眸色銳利直直看向縐紗後坐立難安的少女。
“想來……這太守府牢房裡的蛇蟲鼠蟻……還未曾見過這般的妙齡女子!”
縐紗之後的少女,竟是腿一軟,從凳子上滑了下來,一隻耳墜子從袖中掉落,赫然就是丟失的那隻。
園中有片刻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那姑娘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身子抖得宛若篩子似的……
“好你個二丫頭!你說瞧著好看得緊我才取下給你瞧的,沒想到你竟存了這般腌臢心思!你明知那是我母親送我的及笄禮!”
“我……我沒想偷……我不想坐牢……”
“你還不承認!”
場面一度混亂,鬧的、哭的,像是一齣戲。徐大人摸了摸鼻子,又眯起了眼,跟彌勒佛似的,“哎,真不經嚇。方才我只是隨口一說,一隻耳墜子……若非價值連城,倒也不至於受牢獄之災,況且……咱們太和郡的牢房裡,乾淨得很,沒什麼蛇蟲鼠蟻,牢飯也挺好吃的。”
……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那個受了驚嚇的姑娘,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仿若無限委屈,一邊哭,一邊語焉不詳地,“我……我就是看看……”
“我真的就只是看看……”一邊說,一邊吸著鼻子,什麼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通通沒有,只有無限狼狽,“是……是錦繡說……”
話音未落,時錦繡已經高聲打斷,“我說什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