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彼時……彼時剩下一個,傳了訊息出來……但、但咱們的人過去的時候……發現、發現……已經冷了……”手下沉沉嘆氣,聲音低地不能再低,“無一生還。”
“砰!”
顧言耀猛地起身,膝蓋撞到了桌沿,檀木大桌又笨又重,平日裡都要四個小廝合力才能抬得動,偏生這回卻被顧言耀撞地晃了晃,那沉悶的聲音落在手下耳中,聽著就覺得牙疼。
顧言耀卻感覺不到腿疼了,他覺得全身都疼,尤其胸膛裡,一抽一抽地,痛地幾乎筋攣。以至於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你、你說什麼?那麼多人……他們打不過還不會跑嗎?!非要一個緊著一個地去送命?!”
“怎地,這算什麼?!高手的驕傲嗎?!寧死不屈嗎?!這個時候給本王整什麼尊不尊嚴的,知道本王養這批人花了多少銀子嗎?!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活著不好嗎?!啊?”
手下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半晌,還是覺得自家王爺有權利知道一些對他來說可能有些殘忍的真相,“咱們的人……興許不是不會跑,二是跑不掉……”
“結合現場的痕跡來看,並沒有太過激烈的打鬥,咱們的人應該也沒有經過殊死搏鬥,都是、都是被一擊斃命的。唯一活著的那個……興許也是對方故意留下的活口,為了給咱們報個信……”
到了嘴邊的咆哮,一瞬間嚥了回去。
顧言耀有點不太能夠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高人,能夠碾壓式將一群“高人”一擊斃命,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機會留下個隻言片語來。
一瞬間,混身脫了力,顧言耀緩緩跌坐進椅子裡,他怔怔看著自己的手下,表情無知又迷茫,安靜地向一隻剛剛破了殼來到這個世界的鵪鶉。
我是誰?
我在哪裡?
這該是什麼樣的高手?林江武功據說是整個大成數一數二的,若是他的話……辦不辦得到?
這想法一起來,就怎麼也揮之不去,他像是突然找大了生機的鵪鶉,“林江,最近可出過帝都?”
手下搖頭搖地很快,“訊息傳來的時候,屬下便懷疑了林氏兄弟,畢竟,這樣的高手在整個大成怕也是屈指可數。可林淵日日跟在顧侍郎身邊,所有人都看到的,而林江更是進了清合殿再也沒出來過。眾所周知,林江每年都會在清合殿閉關修煉的……而且按著彼時事發時間的推算,那幾日林江還未去清合殿,帝都城裡認識他的人不少,一問便知。”
顧言耀有些不死心,“所以……這事兒真就和他們無關?”
“是。絕無可能。”
手下點頭應是,耿直地差點兒將這是剛剛破殼的鵪鶉又給塞回殼裡,“興許,也就是路過的隱士高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隱士高人大多孤僻,不曾聽說他們的名諱也是正常。”
“正常?”顧言耀苦笑反問,喃喃,然後猛地一嗓子咆哮開來,“正常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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