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此安安分分在宮中做個宮人,才是最利己的行為。
一時間倒是對這個小廝有了幾分好感與耐心,他問,“那本王問你,你們有多少人手?”
小廝一愣,他這會兒所有心思都在如何安全逃出天牢,這話題一下轉地太遠,他一邊支支吾吾一邊計算著,“就、就……左相生前在各處都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手,小的是宮裡頭的,別處的也不大認識……大約認識的也就是、就是十幾來個吧……”
十幾來個?就想著讓他出了這天牢另謀大業?是高估了他顧言耀還是低估了顧言晟?
幼稚!
顧言耀的臉色明顯沒有方才好看了,卻仍是不動聲色地問,“那這救本王的命令,是何時何人傳到你那處的?還有何人知曉?”
“咱們有統一的訊息渠道,有統一的傳信方式,小的是在十幾日之前,收到宮外眼線傳進來的命令……他是負責給宮裡頭的人傳訊息的,我們叫他王叔。至於宮外的有沒有收到這樣的命令,小的卻是不得而知了。”他也知道自己說的多少有些不大可信,可這的的確確是他能知道的所有資訊了,說完補充道,“王爺,左相也不會全然信任這些個替他賣命的人,即便只是為了安全,咱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清楚所有的事情。王爺,咱們得抓緊時間了,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顧言耀完全不急,仍是帶著幾分饒有興趣的樣子,“就來了你一個?”
小廝搖搖頭,“不是,小的們商量之後決定,人多反而容易引起騷動,是以剩下的三個人就在外面的小林子裡接應王爺,馬車也已經備好了。”
只有四個。
昔日左相門徒便已逾百,眼線更是不計其數,多少人趨之若鶩也要站進左相陣營,只為了尋求一方足以安身立命的庇護之所。
如今,竟是隻剩下了四個傻乎乎的小廝。
也是,不傻的話,怎麼可能看不清局勢、分不清利弊,這個時候若是攜了這訊息調頭就將這計劃捅到顧言晟那邊,如何也算是大功一件,往後在宮裡的日子還會難過嗎?
驀地,顧言耀豁然抬頭看向對方,眸色犀利又狠辣,嚇得對方下意識往後跌了兩步,背部抵上冰冷的牆面,“王、王爺?”
天牢重地,關的都是朝廷命官或者十惡不赦的惡徒,哪有那麼好混進來的?即便你塞了金銀細軟打通了關係進了那大門,也定然會有人時時刻刻盯著你,何況,還是關押皇親國戚的地方?顧言耀厲聲喝問,“你如何混進來的?!”
小廝已經徹底被他嚇到了,聲音愈發地顫,“就、就、就王叔給的牌子,特意交代了日子和時辰,說是牌子給人看一眼就好了,小的們都猜想,大抵就是前陣子招收獄卒,有咱們宮外的人混進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牌子遞了過去。
巴掌大的一方木製牌子,只在牌子中間畫了一朵不知道品種的花,花形簡單,雕刻的手法也拙劣,除此之外正反兩面都再無其他內容。
顧言耀眼前一黑,驀地低聲呵斥,“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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