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顧言晟擱了茶杯,靠著椅背,咧著嘴笑,笑地恣意又驕傲,“本殿下的名聲,何時好過了?”
“公子。”林江在外頭院中高聲喚道。
顧言晟起身去開門,見林江難得一襲湖藍長袍,少了幾分江湖氣,倒是像個儒雅貴公子了。顧言晟同他沒什麼架子,“喲”地一聲,吹了聲口哨,“喲,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衣裳……誰選的呀?”
說完,眨了眨眼。
林江嘿嘿一笑,也不避諱,“含煙選的。”幾分溫柔。
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即便言行還如往常,眼底的情緒卻明顯不同。他低頭稟報,“殿下,公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擺在花園的涼亭裡。大小姐已經過去了。”
“嗯。”顧辭自屋內出來,背手下了臺階,“叫上林淵,一道過去吧。今日也算家宴,不必拘禮。”
“是。”
林江拱手,只待太子先行。
太子沒走,上前一步拍了拍林江,直接哥倆好地攬著他的肩膀一道走了,“說起來,林淵還是你兄長。三人之中,屬你最小,如今倒是有趣,你竟是先成了親,而你兄長連個姑娘的小手都還未拉到,著實丟人。”
林江訕訕笑著,不敢否認,也不敢承認。
他和林淵是雙生子,林淵比他先出來,便是兄長。小時候也不大福氣的,是以打了許多架,再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明明是一樣的年紀,林淵總比他更沉穩、更擔當,於是,這聲“兄長”便已心甘情願。
除了甘願,還有敬佩。
他很敬佩林淵。
所以這會兒多少有些不自在來,訥訥地開口辯解,“兄長挺好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張了幾次嘴,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們這樣的人,身份其實有些尷尬,明明是軍中副將,戰功赫赫,俸祿也不低,在帝都也有自己的宅院,可說出去卻又只是個“侍衛”。
特別是林淵,滿腹經綸,通讀兵法,上得了戰場,握得了筆桿。
好人家的姑娘多少有些瞧不上“侍衛”二字,可普通的丫鬟,卻又實在說不上話,怕是以後……
林江的落寞很明顯,還有幾分隱約的委屈。顧言晟拍拍他的肩膀,挺重,“急什麼?下個月,我家小丫頭嫁進來了,還愁你兄長找不到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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