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倒不知道顧言晟心裡的活動如此豐富,只挑著正題問,“那小廝可盯著了?”
“盯著呢。果然……出城後就朝著江南的方向去了。想來如你猜測的,是派人去針對上帝都來的陸家……”瞧,這件事都猜到了,一時間便覺得,能預先猜到自己要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只是……”
爐子上的水沸了,滋滋地冒著泡兒,頂開了壺蓋。些許沸水沿著壺身流下,滴進爐子裡,騰起一陣煙霧繚繞。
顧言晟還未說出的話,便因此嚥了回去,伸手去拎水壺。
顧辭更快,動作雖慢條斯理,但就是快人一步,將水壺拎起,將爐子的火滅了,才看顧言晟,“您繼續說,只是什麼?”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賞心悅目的,盡皆造物所鐘的模樣。
顧言晟都看地愣了愣神,心中腹誹,有顧辭在身側,難怪那丫頭眼光早已眼高於頂誰也瞧不上了。若自己是女子,得這樣一個近乎於“國色天香”的男人事無鉅細地溫柔照顧,自是也要動一動春心的。
不怪自己定力差,只怪對方太完美。
他有些失神,顧辭“嗯?”了一聲,“太子殿下?”
瞬息之間,腦海裡奇奇怪怪的所有旖旎悉數散盡,冷不丁地想起顧辭的那些個算無遺策,突然覺得……被這樣一個男人看上的女子,其實也挺可憐的——註定,逃不掉。
顧言晟有些沒來由地心虛,就像是心思被看透般。咳了咳,訕訕一笑,“只是……本殿下倒是想不通了,憑著這些小貓三兩隻,能動得了陸家?這不是瞎折騰嗎?”
“你也說了……顧言耀不算太傻。想來,他也擔心在這帝都中找人一不小心正中了咱們的下懷,想來是吩咐了小廝去了江南臨近的小鎮,在找一些殺手之類的,直接在水路之上伏殺陸家……即便沒殺成,阻攔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只要這大婚完不成,給咱們製造些麻煩,他便覺得值得了。”
顧言晟再一次瞠目結舌,“只是這樣……?”
顧辭挑著眉眼斜睨他,“還想怎麼樣?身陷囹圄,左右臂膀盡被斬斷,所有人手只剩下了不知道可不可信、但顯然沒什麼大用的小廝,你說……他除了讓咱們也不痛快一些,還能怎麼樣?僅憑著這幾個,東山再起?”
倒也是。
“只是……突然覺得,這小子是真的不大聰明,彼時……”後面的話,嚥了下去。若是說出來,想來是對顧辭的一些傷害。
往事太過於沉痛。
彼時,到底是憑了什麼樣的狼子野心,插手了膠州戰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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