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自認不好酒,不過這果酒的確挺好喝,想來表哥也的確是不愛這樣的甜酒的,他喜歡烈酒,越烈越喜歡。小時在宮裡,偷偷跟在表哥身後入了一回皇室的酒窖,還威脅著要告訴皇帝以此從他那邊換了一口酒……
之後,她昏睡了兩日。
聽說,那一次姑姑將表哥狠狠地罰了一頓。
腦海裡,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倏忽間消失不見了,她微微蹙眉,卻也沒當回事,隨即笑笑,“好。左右擱在你這邊,也是浪費。哪家的大臣,給如今朝中熾手可熱的新晉太子殿下送禮,連喜好都沒摸清楚呢就亂送……顯然也不算聰明,往後可不能重用了去。”
她笑嘻嘻地開著玩笑。
他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的確如此,腦子顯得有些不大靈光。約摸著之前也是左相一黨的,如今舊主鋃鐺入獄,這不,想著過來巴結本殿下,好認個新主。”
時歡不疑有他,也沒當回事。本就是說笑呢,自然聽聽也就過去了,隨口附和著,“就是就是……那群人大抵都是不大聰明的。至少,眼拙、心盲。”
說著,又抿了一口酒,酒香清冽又甘甜,她眯著眼一口菜、一口酒的喝,倒也愜意。
只是……沒一會兒,便染了醉意。
顧言晟的酒量,經過這些年日積月累的鍛鍊,早已經是千杯不醉,是以他一時竟也沒想到,這丫頭的酒量這麼差,甚至……他都不曾感覺得到這酒的後勁。
本來就是為她釀的酒,自不會多烈。
管家端著下酒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素來有些清冷的大小姐,迷糊又可愛地抱著那酒盞舔著呢……而太子殿下,正在撫額。
顧言晟的確是有些頭疼——送回時家是萬萬不能的。明目張膽的送回去,途徑門房,萬一撞見幾個嘴碎的,到時候傳到老爺子耳朵裡,定要怪罪。想了想,他吩咐道,“將東廂房整理下,用完了膳讓大小姐休息休息。”
管家帶著人下去了。
之後顧言晟自然沒再敢給時歡倒酒,只給她夾著平日裡愛吃的菜餵了,本想將她手中半盞酒也給端走,偏偏人不願意,雙手捧著,就不給,誰搶兇誰。
顧言晟便也由著去了,左右也就剩半盞。
區別不大。
醉了酒的姑娘,也乖,給什麼吃什麼,卸了一身的清冷,倒像是回到了小時。那時候也是這麼乖,喂什麼,吃什麼,半點兒不鬧騰。
巴掌大的臉擱在酒盞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舔著舔著,突然迷迷糊糊地掀了眼皮子瞅顧言晟,眉頭皺著,像是在苦惱什麼,斷斷續續地說話聲隱約能聽個囫圇,“這酒……這酒……”
“像姑姑寢宮外那株野果子……”
顧言晟筷子上的菜,剛剛夾起,又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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