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自然和顧言晟在一輛馬車裡。
連同那盆白菊。
只是,一個多時辰之前還同白菊難捨難分的太子殿下,此刻看著這盆白菊的表情甚是嫌棄,擺擺手,也不問時歡哪搞來的,只道,“你這禮可敷衍了,這種玩意兒本殿又不喜歡,給外祖送去,他定能待為上賓,擱本殿這裡,指不定三兩日就夭折了。”
說著,伸手去摸了摸花瓣,“咿”地一聲,挑眉看時歡,“真白菊?哪來的?”
……時歡一噎,這玩意兒還能有假的?她猛地想起那一屋子的白菊,感情……?
“都是假的?”
一旁丫鬟抿嘴偷笑,眉眼間甚是好看,只是眼底促狹,答案昭然若揭。時歡嘴角一抽,這內務府……膽子這麼大?
顧言晟嗤笑一聲,又摸了摸那白菊花瓣,隨口說道,“這季節,哪來那麼多開地正好的菊花?那內務府的人實在沒辦法了,大半夜地求上我東宮的大門。你知道的,本殿下心腸好,看不得他們為難,可本殿下話又已經擱出去了,這也不好收回吧?於是……”
情況卻是不言而喻,於是這位殿下出了個餿主意,讓人在真菊上,戳了一朵又一朵的假菊花。
倒是逼真。
左右這些個白菊擱在諸位大臣面前,怕是也沒人敢真的伸手摸一摸驗明正身去。何況,就算發現了是假的,也沒人敢指出來吧?
只是……心腸好?時歡抽了抽嘴角,對這句話實在有些不敢苟同,顧言晟對自己的認知顯然有些本質上的錯誤。
太子殿下明顯對這棵方才還有些嗤之以鼻的白菊有了些許的興趣。他顯然忘記了方才自己的嫌棄,就像是施恩一般地雙手捧過,轉身交給了丫鬟,“好好捧著,回府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寶地,好生伺候著。若是不知道怎麼養,就去時家,向太傅好生求教,可明白?”
丫鬟點頭應是,很聽話,捧著以後才嘻嘻一笑,道,“大小姐便是送一株草,對殿下來說也是不一樣的。何況還是這般稀有的,在盛夏開放的白菊。也就殿下方才嘴硬,非說不好罷了……”
半點兒面子沒給留。
顧言晟轉身舉著拳頭就要去敲丫鬟腦袋,那丫鬟手中白菊向上託了託,那拳頭便落不下去了。
顧言晟磨了磨後牙槽,一字一頓地喚道,“你、狠!”
丫鬟嘻嘻一笑,衝著時歡還吐了吐舌頭,俏皮可愛——東宮誰人不知,他們這位殿下啊,除了時大小姐,誰也休想製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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