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瞬間如鳥獸散狀。
彼時罵地有多歡,此刻逃地就有多快。
顧言耀已經在外面開罵了,大抵就是罵顧言晟禽獸不如諸如此類的話。彼時被妃子們的動靜掩蓋,不甚清晰,這會兒倒是一字不落地落在耳中。
顧言晟掏了掏耳朵,搖搖頭,對著那“小太監”勾了勾手指,“帶上咱們這位……嗯,貴妃娘娘。”
格外狼狽的貴妃。
和方才的囂張跋扈不同,和往日的精緻好看更不同。
此刻的貴妃娘娘、左相之女,髮髻散亂了,妝容也花了,半個髮髻搖搖晃晃掛在腦袋上,臉上赫然還有一些青紫的痕跡,可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欺負起“姐妹”來,勁兒到底有多大。
顧言晟滿臉的嘲弄之色,一把抓過廊下氣憤地整個身子都抖的常公公。心道這老人家演技不錯,難怪能在皇帝跟前伺候這大半輩子的。
殊不知,常公公是真的氣極。
即便心中偏袒顧言晟,但幾位皇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縱然不親,心裡頭卻也是疼愛的,這些年每每觸及“奪嫡”二字,總下意識拒絕想象那樣的場面。
他陪伴帝王身側幾十年,自然知道皇帝心中屬意的儲君是誰,便也多多少少早已猜到,那一幕遲早到來。
陛下賜予“賢王”之號,便已經將諸多心思包含其中,可顯然,咱們這位賢王……完全不甘於只作一個賢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賢王心思……如此狠辣果決!所以此刻,常公公的氣憤,九成是真的。
饒是顧言耀已經知道貴妃在裡面受了許多委屈,可乍一看到,還是被驚了一驚,然後便是怒火中燒,“顧言晟!你怎麼敢如此對待一朝貴妃!”
“誒……別惡人先告狀。”顧言晟聳聳肩攤開手,“本殿下可不敢碰她一根頭髮絲兒……天地可鑑,她這樣跟本殿下可沒有半分干係,純粹是你做地太過……這叫什麼來著?”
“哦,代子受過!”
“你!”顧言耀氣極,卻知這廝最是牙尖嘴利,自己這邊萬萬說不贏他,一不小心還會被他設計中傷,只揚了脖子,義正詞嚴,“我不同你多言,我且只問你,今日是皇后娘娘照顧的父皇吧?”
顧言晟點頭,“是。”
“既如此,皇后娘娘照顧父皇之前,父皇都好好的。偏偏今次就傳出了父皇病重未醒的訊息,甚至,連咱們這些個做兒子都一一叫到了跟前……像極了……”後面的話他到底是沒說出口,緩緩抬手,手中握著一枚令牌,藉著月色依稀是左相府的牌子,“群臣皆驚。卻礙於更深露重不便進宮,便託本王代為問一問皇后,到底是何緣故!”
一出口,就打著滿朝文武的旗號。就差說是“清君側”了。
顧言晟抱著胳膊靠著常公公,看著那牌子冷笑,“本殿下都沒收到的訊息,這滿朝文武倒是訊息靈通……常公公,是你放出去的訊息嗎?”
想行禮,可人靠著自己呢。常公公身子一動不動,只道,“老奴怎敢。半個字不曾傳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頭為何就道陛下病重了……著實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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