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低落,心思都寫在臉上。
顧言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手抬了一半,卻又縮了回去,“小丫頭要嫁人了。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嫁妝,本殿下的事情,還需要你一個小丫頭操心呢?”
她抬頭,眼底沉靜,“嫁妝多少我又不在意。”
“你雖不在意。但這聖旨既下了,帝都多少人都等著看你的大婚,屆時,許多東西就不是你在不在意的問題了,嫁妝是時家的態度,聘禮是長公主府的態度,這些都擱在全天下的人面前,由著他們評頭論足呢。”
“你說,如何就能不重視了?”
她斂著眉眼沒說話,看起來並不是很關心。
“你……”
不知什麼時候雨停了。
顧言晟站在院門之外,一步之遙的距離,看著因為自己轉身回眸的姑娘,笑了笑,笑意瀰漫進眼底,他緊了緊手中的傘柄,覺得到了嘴邊的問題多少有些自尋煩惱,於是改了口,“之前的蘭,在我那適應了一段時間了,方才讓人都抬你院裡去了,進去看看吧。”
時歡意外,挑眉看他,“你不進去坐坐?”
“不了。母后那邊應該也快要結束了。我今日一整日未曾過去,想必她即便不說,心裡也不舒服呢,這會兒定要找上門去,我先回去候著……”
“成。”時歡點點頭,“知道姑姑會不舒服也不過去瞧著些,過去過過眼也是好的嘛,總該挑一個閤眼緣的才是。”
顧言晟扯了扯嘴角,聳聳肩,吊兒郎當地,“本殿下眼界高,那些個肉體凡胎如何入得了本殿下的眼?要本殿挑個閤眼緣的,豈不合該打光棍一輩子了?”
時歡嘴角微抽,這人說話如今是當真不大要臉了,她哼了哼,“難不成這帝都還沒您瑞王殿下看地上的女子了?”
他嬉皮笑臉地,“有呀!”
半真半假的,卻也不待時歡再問,只輕輕擺擺手,“快進去吧,母親該要出宮了,我若去遲了便是罪加一等,到時候母親一怒之下塞個母夜叉給我,可就苦了我了!”
“就活該!”時歡輕哼,擺擺手,“回吧,我進去了。”
“好。”顧言晟看著時歡進了院子,將手中已經收了的油紙傘遞給身後婢女,當先朝門外走去。
轉身那一瞬間,表情盡失。
一張好看的臉上,像是被這一場雨打溼,並不冷,卻總溼漉漉地,讓人有些提不起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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