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是沒什麼秘密。
何況還是常公公帶著數十個太監大張旗鼓地從宮裡出發,途徑正南門,浩浩蕩蕩一路去時家傳的旨意。那訊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帝都每一條大街小巷。
沒一會兒,長公主府和時家聯姻的訊息就已經在帝都城裡嫌棄了一場風波。
雨勢剛歇,風波已起。
有知道內情的,倒是不甚在意,只感慨能令皇帝就範的到底只有黑心黑肺的顧辭了,不管是無奈就範還是主動就範,左右,是就範了。
不知道內情的,卻在感慨這時家的姑娘當真是擺脫不了皇族了,即便沒有做成這皇室的兒媳,卻也做了這皇室的侄媳,顧大人如今又是帝都熾手可熱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這時家啊……
誰說在走下坡路來著?
卻也有持不看好的態度的,畢竟皇帝忌憚時家,如今時家和長公主府聯姻,也不知道是皇帝開始忌憚長公主府準備串起來一網打盡了呢,還是真的信任自己這個侄子,準備讓顧辭監視和牽制時家呢……
對此,也有人提出質疑,這顧辭本就是太傅的得意門生,這監視和牽制,怎麼看都有些……羊入虎口,亦或……放虎歸山?彼時這位顧大人,到底心繫哪裡,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當事人卻很淡定。
顧辭在時家用了膳,正準備陪著太傅喝喝茶說說話,若是興致來了還能下一盤棋,誰知,這茶還沒喝上,林江過來喊人了,說是有事,刑部的,顧辭便匆匆離開了。
時歡將人送到門口,目送著顧辭離開的方向,半晌倒是反應過來——那處壓根兒不是去刑部的方向,而是去辭塵居的。想來,那事情大約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便是影樓。
她心中那恍惚的不安再一次如風拂過,再要抓住卻又已經從指縫間溜走。她回頭看著門口兩個眼熟的門房,多嘴問了句,“之前新來那位呢,沒當值?”
對方很快明白時歡說的是誰,笑著作揖,這禮雖行著,表情卻熟絡,禮也不是格外規矩,“大小姐說的那人,是王蠻子吧?本是今日當值,只是家中老母說是犯了病,一早同小的調了值,去買藥去了。”
時歡頷首,無可無不可的,還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叫什麼倒是不知道,只是也聽說有個病重的老母親,想來就是他了……”
“大小姐找他何事?可是他新來不懂事,冒犯了大小姐?”
“沒有。”時歡笑笑,“之前給我遞過一封帖子,彼時覺得這孩子很重規矩,就多嘴問了兩句,才知道是府上新來的。今日沒見著,隨口問問……”
她叫他孩子,帶著幾分親和。
門房自是不會懷疑,笑呵呵地話也多了,“聽說之前府上做些小買賣,在家裡也算是公子哥兒,又跟著自己老子爹出去談生意,自然懂些規矩。聽說彼時管家就是看中他這見過世面的性子才將他留在門房的……畢竟,咱們府上往來也都是大人物,見過些世面,好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