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娘子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談均瑤卻氣悶,指著時歡腦袋,恨鐵不成鋼,“你說說,價都不知道還一下,由著她說多少便是多少,平白無故被人當了冤大頭!”
時歡只溫和笑著,“無妨,既是送你的禮……不必還價。”彼時曾聽老一輩夫人們說起,說是送人賀禮便是送一份心意,是不能討價還價的。彼時也就是聽聽罷了,但既是送談均瑤的,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所有,只要首飾好,也不在意多一些好一些的銀子了。畢竟,時大小姐真的……不差銀子。
談均瑤卻又氣又無奈,嘀咕著,“冤大頭……含煙,你說說看,你家小姐是不是冤大頭,屆時人韓娘子獅子大開口,你家小姐就是超級冤大頭!”
含煙姑娘最是護主,“我家小姐才不是冤大頭呢!”
“都不知道先將價格講清楚,怎麼就不是了?本姑娘瞧著就是冤大頭!”
含煙姑娘跺腳,“哼,就是不是!”
“好了……”時歡被這倆鬧騰的腦殼疼,一邊吩咐含煙收拾碗筷,一邊問談均瑤,“你既是回來了,趕緊趁著這會兒清閒去休息休息,這一路想必累極了,往後數日你是不得空了。”
談均瑤沒反應過來,“為何不得空了?”
含煙掩著嘴角笑嘻嘻地,眉眼間都是促狹的光,“談姑娘喲,您是忘了自己快成新嫁娘了嘛,往日是您不在,是以小姐幫您跑了幾回腿,定了一些吉服的款式,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估摸著接下來您就要被這些個夫人大娘們圍地水洩不通了呢!”
……
當真是給忘了。
彼時火急火燎地趕回來,還想著最近帶著這丫頭好好逛逛帝都城,這般瞧著,往後這是連半點兒空都不得了?她懊惱地趴著石桌,一副萎靡不振地樣子,“成個親就這般麻煩的嘛……”
含煙捂著嘴笑,“這就麻煩啦?這還只是錢菜呢,時間倉促,彼時也不知您何時回來,是以謝夫人託了小姐為您把把關,但那些個禮部操辦的,當日的流程、儀式、說的話、做的事,卻都要禮部官員過來同您一一核實,核實完畢之後還會事先練習好幾遍,確保大婚當日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談均瑤的臉,徹底黑了,哀嚎著,“這樣……誰還願意成親啊,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這樣的。”含煙咧嘴一笑,繼續揮著小刀子似的扎著心,“因為您和謝小爺的婚事是陛下親自下的聖旨,禮部尚書親自督辦,自然比旁人更嚴謹一些,所有規制禮儀幾乎都可以與朝中郡主地規制禮儀相媲美了,那些個小姐們,可都羨慕著呢!”
談均瑤徹底沒了脾氣。
她於謝絳,要說如何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情愛故事,那是沒有的。也沒有那些個畫本子裡那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悽美,他們只是玩得來,又帶著點靈魂上格外合拍的默契。
而這樣的默契,令人眷戀,無聲浸潤在生活的一點一滴裡,待地自己察覺的時候,便已然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她是喜歡謝絳的,這個人是她瑣碎漫長人生裡最溫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