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多事之秋,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顧言耀?他怎麼又牽扯上了?”
興許是和左相一起籌謀過了,總之,這段時間不管是宮裡的貴妃,還是顧言耀本人,都低調地半點聲響也無,一時間倒是差點兒讓人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了……
其實顧言耀的打算很好懂,他想要借時間來平息輿論。他靠民心、靠輿論有了如今的地位,步步小心如履薄冰地走到現在,誰知一著不慎,近乎於滿盤皆輸,一夜之間民心岌岌可危。但輿論沒有記憶,只要新的更大的輿論覆蓋過去之後,他又是那個民心所向的賢王殿下。
顧言耀這些日子,就是在等這樣的時刻。如今這舉止,是覺得自己終於等到了嗎?
顧言卿撐著桌子坐下,靠著椅背抱胸看跪著的手下,“顧言耀人現在在哪裡?”
“回殿下……今日一早,賢王就出了城,往西去了。”
西面,是練兵場……
顧言卿“唰”地一下站了起來——顧言耀、顧言耀不會這麼大膽吧?!太陽穴突突地跳,顧言卿抓著桌角,連聲音都變了,“顧言晟呢?”
手下愣了愣,搖頭,不太確定地說道,“興許……興許在自己府裡?”自家郡王雖然也派了眼線盯著瑞王殿下,但瑞王平日裡幾乎不幹什麼實事,除了自己府裡,就是去時家,亦或就是東市酒樓裡和一群二世祖們勾肩搭背地喝酒,醉著,或者醒著,醒著和醉了也差不多。
總之,盯了這麼久總結下來也就是一句話——就是一個完全無心皇位的王爺,不足為慮。
於是,漸漸地,他們便也漸漸的鬆懈了,雖然還有人盯著,卻也是時常走個神,跟丟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從未同郡王說過罷了。
堅硬的桌角硌地掌心生疼。
心裡隱約的預感終究只是預感,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件事太過於詭譎虛妄,顧言耀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膽子?謝家又怎麼會站進顧言耀的陣營?明明……謝家和陸家即將聯姻……
可……若就是呢?
有些念頭一旦形成,不管理智告訴你到底有多麼虛妄多麼不可能,但潛意識裡的自己,卻又會一遍遍地下意識告訴自己,萬一呢?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顧言耀就是今天逼宮呢?
畢竟,逼宮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擇良辰吉日、沐浴更衣祭天地不成?理智和疑心天人交戰,哪個都說服不了對方,半晌,顧言卿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吩咐手下,“備馬,替本王更衣,去宮裡!”
有些事,必須得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這樣的萬一,他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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