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內宅後院……也是亂得很。
“母親您也莫要心急。”平時大大咧咧的姑娘,此刻也是一副很可靠的樣子,一邊安慰自己心急如焚就要下床的母親,一邊頭腦清晰地分析著,“女兒覺得按照父親的性子,倒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興許就是昨兒個在哪個妾室枕邊說漏了嘴……正好,待女兒問明白了,將那些個玩意兒都趕出府去……背後嚼那兩位的舌根子,嫌命太長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王夫人嘆了口氣,興許是女兒的淡定,令她遊離在外的魂魄係數歸了位。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擔心,“即便這話是她們傳出去的,這事卻是要咱們家出去擔的。偌大時家,也不可能逮著人妾室不放……太丟份兒了。說到底,最後還是我這個做正經夫人的,管束不力……你父親,也是可以怪罪我的。”
“母親受些委屈是必然的。”王雅君點頭,“但此事想要半點委屈都不受就講咱們摘乾淨,怕是艱難……且不說陛下定也要追究此事,就說時家盛怒之下的反噬,咱們受不受得住?倒不如咱們自己將人交出去,就說只是一個妾室的胡言亂語、胡編亂造的造謠,如此,也算是給了時家一個交代,興許,也能全皇室一點面子……您覺得呢?”
平日裡只知道上房揭瓦的姑娘,此刻冷靜理智下來的樣子,條例清晰,頭頭是道,半點兒慌亂都看不出來。
王夫人擔心之餘,卻又覺得欣慰。自家女兒……到底是長大了。
“昨兒個去你父親書房……是要同他討論一下這件事,畢竟,若是時家意欲和顧大人聯姻,那這時家的未來如何,誰都說不準。你同時大少爺的事情,咱們就要另當別論了……”王夫人聲音暗啞,情緒卻平靜了許多,“你父親的意思是,這件事到底是要你自己的意願,讓我來問問你,你看……”
“母親的意思我懂。”王雅君點頭,站在床頭並不避諱,“只是如今迫在眉睫的事情還是這謠言的問題。若是不好好處理,女兒這事情……怕也由不得咱們自己做主。”
她對時若楠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不喜歡。
那個男人和大多數男人不同,不會覺得女人不該看畫本子,不該會投壺,不該像個男孩子一般的舞刀弄槍,他似乎並不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像的姑娘家”。
自己如今心無所屬,但婚姻時避不開的責任,既然如此,和這樣一個男人共度餘生想來似乎也沒有那麼不能接受。甚至……有點兒期待。
只是,此刻到底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何況,這些想法尚不明晰,自是不好同母親說明。於是她扯開了話題,“母親。您先好好休息。父親那邊,我會同他去說。到底是那個姨娘,想來,他也是知道的。”
“嗯。”王夫人點頭,“你只要問問他,今日誰的珍珠配飾上,少了一顆珍珠,那人的嫌疑便最大。那日……我出門前,瞅見地上一顆珍珠,卻也不確定我進門之前到底在不在了……”
那便是有人偷聽?
王雅君冷冷一笑,“那便當……之前並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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