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評價對時大小姐來說,已經挺高了。看來她的確玩地挺開心,顧辭隨手抓了那畫本子就著石燈籠裡的光翻了翻,問,“下場去玩蹴鞠了?”
夾在書頁間的指尖,形狀姣好,纖細修長,很是好看。時歡盯著那雙手失了神,半晌才搖頭,“沒有。我哪有這樣的體能,莫不是上場半盞茶就倒下了。”
時歡笑,笑容裡帶著明顯的羨慕,和苦澀,“只是發現一個有趣的姑娘……像個小太陽。和師兄但是很搭。”明豔,熱烈,風風火火的樣子。
令人……羨慕。
可自己卻不一樣……莫說什麼玩蹴鞠了,她連騎馬都不會。就是多一些的路程,她都要走著喘上幾口氣歇一會才是……
平日裡並不會看出和讓人的不同,可胸膛裡的那顆心臟,總像是隨時會被引爆的火雷。她神情落寞。
“能讓歡歡喜歡的姑娘,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姑娘。”顧辭笑著將她也拉到身邊坐下,並不再問人姑娘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單刀直入,“皇后為顧言卿選妃,關於人選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並不是疑問,近乎於斬釘截鐵。
皇后雖聰明,但到底性格慈和,又深受彼時太傅關於“三從四德、大家閨秀”的條條框框耳濡目染的薰陶,皇后其實是一個格外無爭的性子。
很少會採用這樣冷厲決絕的辦法。
那便只有時歡了,這個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比誰都堅持的姑娘,她有她的底線,和許多人不同,她的底線是自己身邊的人。
顧言卿,縷縷犯錯。
時歡也沒有否認,點頭,應是,“黑市交易所背後的人不是傅卓君,但也說明了一點,傅卓君已經站在了郡王府,師兄準備如何?”
顧辭嘆氣,摸摸時歡的頭,“丫頭,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不管是傅卓君還是顧言卿,都有我在。這些事情有些危險,畢竟狗急了還能跳牆呢,你……你不要參與了。”
原便是勸這丫頭收手來的。
今日顧辭怎麼想都覺得黑市交易群的棋局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打破,他自己心裡都沒底,更加不可能放時歡進去了。
時歡哪裡肯,“師兄?不行!”
顧辭早就料到時歡一定不願意,正準備連哄帶勸的時候,林淵已經匆匆進來,連行禮粉條沒顧得上,遞給顧辭一張紙,“公子,有人在今日的春宴上,看到了這個人。”
提到春宴,時歡難免就有幾分好奇,下意識看去,漫不經心的,還帶著幾分八卦的。
那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張,邊緣都起了毛,看起來很多些年代感,畫中一人,眉清目秀,看起來不過十幾歲,還很年輕。
唯獨那雙眼睛……亮地,似曾相識。
在倆人驚訝的眼神裡,時歡伸手,遮住了對方的下半張臉,半晌,輕聲低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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