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覺得事情可能真是如此,且不論他們是真的避開了片羽,還是壓根兒不知片羽武功厲害壓根兒沒有忌憚,總之,這一回,陰差陽錯的……自己真的孤身一人孤立無援。
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橙暖的燭光下,顧辭的臉色呈現一種格外不正常的紅,像一隻煮過了頭的蝦,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水從額頭上冒出來,嘴唇顫抖著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
“一個……是傅卓君的相好,一個是萱儀郡主的貼身丫鬟。兩人和傅卓君都有關係……這事兒……”
後面的話,時歡沒有說出來。
傅卓君想要殺自己……?亦或者,顧萱儀?在此之前,表示傅卓君站在自己面前說我要殺你,指不定時歡都要嗤笑一聲。
可如今……這兩人,誰也休想安安心心地睡大覺!
青冥很快就到了。
他只穿了一件亞麻色的寢衣,頭髮散著,跑地火急火燎、氣喘吁吁的,人還未進院子,聲音先傳了進來,“顧辭!顧辭!快……帶我去!”
辭塵居落成之日,青冥特意來過,由小童攙扶著走了幾遍整個辭塵居,確保平日過來的時候不會“像個”瞎子。
青冥的驕傲,根植在骨血裡。
可今日,他的世界一片漆黑,他像個真正的瞎子般,伸著兩隻手摸索著奔走……無頭蒼蠅似的。
進門時,一條腿絆了門檻,差點摔了。
時歡上前兩步,攙著他在床邊坐了,又將顧辭的手遞給青冥,青冥指尖輕輕搭上。
一路奔波和擔憂令他呼吸急促,腦子裡耳朵裡都是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至於此生頭一回,他覺得自己把錯了脈。
他蹙眉,平復呼吸,凝神,指尖下的脈搏陌生又健康……
是的,健康。一個絕對不會適用於此刻的顧辭的形容詞。
青冥皺了皺眉,隱約覺得自己一路上的擔心到底是錯付了。的確是失血過多的脈搏,但根本沒有什麼毒,沒有刀刃上的毒,更沒有餘毒。
他有些耿直,收了手偏頭問愛徒,“……林江,這是誰的手?”
林江一愣。
林淵張著嘴看看青冥,又看了看林江,上前一步,提心吊膽地,“大師的意思是……”
“這壓根兒不是顧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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