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難找了。
他拿上時歡交代的那些個瓶瓶罐罐,有些分不清的,索性將抽屜裡的一股腦帶上了,多帶些,總沒錯。然後回到辭塵居,暗中派遣影樓高手深夜尋“影”……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就像是一陣風,拂過帝都街頭大街小巷的塵土,倏忽而來,又疏忽而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正在滿世界找自己主子的片羽,就被影樓眾人找到,帶回了辭塵居。
而……
同一時刻。
本來已經躺下歇息地顧言卿,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外頭暗沉沉的天色,不高不低的聲音問道,“什麼時辰了?”
門外聲音出來,平靜地宛若機械聲,每個字間隔都差不多,“回殿下,午時剛過。”
顧言卿眉頭皺著,披了衣裳起身,三兩步走到門口,嘩啦一聲拉開了門,問低頭候著的下人,“午時過了?”聲音比之方才高了許多。
“是。”下人低頭回話,然後跪下,“過了。”
眉頭愈發地擰巴在了一起,半晌,又想起方才於睡夢中都能感受到的一股子收斂著的殺氣……落日城到底不如帝都,廝殺都是擱在明面上地,是以這些年下來,他便是連睡覺都不踏實,對殺氣更是格外敏感。
方才那氣息……像是千軍萬馬無聲穿過,奔騰呼嘯地氣勢,偏生半點聲音也沒有,倏忽間便又什麼都不剩,卻足矣令人從睡夢中驚醒。
“方才……”他想了想,到底是問道,“可曾聽見外頭有什麼聲響?”
下人搖頭,還是一樣的聲音,每個字的間隔都不曾變化,聲音也沒有絲毫詫異,“不曾。”
本也沒打算這些人能感受得到那樣的動靜,但也因此顧言卿才更加忌憚……是什麼人,今夜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樣的氣息,鬼魅一般,若是自己對上,怕也是半分勝算也無。
帝都?何時隱藏了這樣一股勢力了?
他心中忌憚,又在夜色中站了許久,可彼時的氣息,就像是自己的一場夢,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顧言卿轉身折回……卻再也沒有睡著,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而相比之下,顧言耀便睡得很死,半點沒有覺察到。
對他來說,最直接、最安全、也最名正言順榮登儲君之位的道路沒了,還是被自己親手斬斷的,這件事令他幾日來有些鬱郁不得志,加之左相毫不留情地職責,顧言耀地心情便愈發糟糕。
整日裡抱著個酒罈子,閉門不出,不是醉著,就是睡著,清醒的時辰實在不多。
而另一位深夜還醒著的,便是傅家次子,傅卓君。他一夜未睡,喝了一晚上的茶,精神地不得了,每隔一盞茶都要問一句,“還未回來?”
對著這一聲聲的詢問,心便漸漸提了起來,到得後來,已經坐不住了,繞著屋子裡一圈圈的走,一邊走一邊搓著手,最後沒忍住,吩咐貼身小廝,“快!出去看看!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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