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偷偷摸摸扎堆討論著這種太過於巧合到令人沒辦法相信這是巧合的靈異怪談。
江家雖不至於紅事變白事,但所有的紅燈籠、紅綢緞都已經撤下,和之前敲鑼打鼓的熱鬧相比,此刻冷清到蕭條寂寥。
江大小姐鳳冠霞帔,卻連江家大門都沒出,甚至連閨房都沒有邁出一步,就被自己揭了蓋頭……這樣的事情,幾乎是前無先例,無法考究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郡王甩袖離開之際也沒有說之後該如何,皇帝也沒有說這婚事到底還算不算數,江小姐就這樣,尷尬地懸在半空,說她是皇室兒媳、郡王正妃吧,可這禮未全,實在算不上。
可要說不是吧,可這江家,也是皇帝親自賜的婚,親自封的位,若是此行皇室不認,往後也絕不會有帝都人家敢娶這位大小姐了……若是進不了皇室,那青燈古佛,便是往後餘生的所有了。
眾人難免唏噓,只等皇帝和郡王消了氣,再看如何說了。
而彼時時歡的馬車並沒有抵達江家正門,沒有看到那樣血腥的場面。一來,圍觀群眾太多了,秩序又亂,馬車根本進不去,二來,從百姓口中所述,場面過於殘忍,時夫人聽著都覺得瘮得慌,當場就讓車伕調轉車頭,回府去了。
時歡倒是不在意,回府正好睡一覺,很合她的意。
這一覺睡得很久,睡前點了安神的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肚子有些餓,她起床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溫熱,恰到好處。片羽聽見動靜推門進來,“就想著主子該醒了……餓了麼?主子今早吃了幾塊點心,之後就連午膳都未曾用過……這會兒想吃些什麼?”
“嗯……”時歡沉吟,“都行。江家的事情如何說了?”
片羽吩咐了小丫鬟下去端晚膳,自己給時歡又倒了杯茶,才道,“咱們府裡得到的訊息不多,畢竟江家和咱們府裡沒什麼往來,是以貿然去問這種事情也有些不大好看。只是聽說……江小姐在屋子裡哭了一整日,幾度暈厥。可皇室那邊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倒是聽說陛下震怒,斥責了禮部和欽天監,如今都在御書房外頭跪著呢。”
“這就是遷怒了……禮部和欽天監擇日本就是按照八字來合的,自有他們一套準則,雖不知道準不準吧,和這樣的事情是斷斷不敢疏忽大意,定是合了又合的……皇帝心裡也知道,只是此事事發突然,他的怒火總要人去承受,首當其中,自然就是那兩部了。”
真相未明前,皇帝不能斥責江家,最多就是這樣幹晾著,如此,不管結果如何,也都有轉圜的餘地。
“那……郡王府呢,如何說?”她轉著杯子,睡了幾乎一整天,此刻才思格外敏捷。
“沒有……”片羽搖頭,“郡王回府之後,便沒有任何訊息傳出來。彼時右相大人和大少爺去的早,郡王回府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在郡王府了,回來後說郡王直接將所有人送出府,府門一關,便再也沒有任何人出來了。”
晚飯很快端了上來,這話題就此打住。畢竟事涉皇室,這些個小丫頭面前還是少說為妙。時歡吃了晚膳,又在院中走了走,消消食,然後喝了一盅牛乳茶,翻了翻時若楠新找的畫本子,時大少爺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最近送來一沓郎情妾意、卻多有緣無分的畫本子,悽美的故事千篇一律,看多了實在也無聊又無趣,還不如江湖怪談有趣。
時歡覺得實在百無聊賴看不下去,便去歇息了。
睡前突然想到,今夜顧辭怕是又要加班加點的查案了……倒不知道何人用這兩條人命來阻攔這場婚事……莫不是……顧言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