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用整個落日城百姓為質,設計要挾自己出城受死的男人……
顧言卿。
她不說話,面色微沉,容曦仿若未覺,還是那般帶著喜悅的笑意,“不知……時小姐要同妾身說些什麼?”
時歡還未說話,顧辭便已經開口問道,“容夫人怎麼想到來帝都開戲班子了?”笑容可掬,風光霽月,竟像多年老友般的熟稔。
唯獨心中多少戒備,只有自己知道。
容曦聳聳肩,看向顧辭的眼神少了幾分喜悅,疏離又客氣,“之前畫舫被毀,又涉了命案,徐太守便嚴查整個太和郡,所有的小姑娘被迫歇業在家,沒了收入來源,那些小姑娘能離開的都離開了……這不,妾身就只能另謀出路了。”
“說到底,這畫舫被毀,還是託顧公子的福。”
“這份功勞,本公子可不敢貿然居功。”顧辭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何況,彼時常山郡王已經承諾會作出賠償,怎麼,食言了?”
“常山郡王?”容曦一愣,然後在反應過來,緩緩一笑,風情萬種,“您是說……大皇子?這是升官發財了?那看來賠償拿少了……”
言語熟絡,像是老友,卻又似乎並不是那麼熟絡,連對方被封常山郡王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
時歡狐疑,眼中便帶了幾分審視,似乎想要判斷她這話裡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容曦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大小姐是覺得……妾身是大皇子的人吧?”
時歡目光落進花園深處,那是戲臺子的方向。此刻已經不見眾人身影。她看著那個方向,挑了挑眉,“難道不是?”
帝都這樣的地方,各行各業擠破了頭想要躋身進來的數不勝數,怎麼就平白無故初來乍到就獨佔鰲頭呢?
若是顧言卿在背後運作,這事兒便不稀奇了。
顧言卿……自己前世到底有多低估了他?才以為這樣一個人真的連落日城外連年騷擾的匪寇都拿不下?
“大小姐……”到底是不願意時歡再用那樣滿含戒備的眼神看自己了,容曦低喚,微微彎腰,“許多事情,妾身目前不便相告。大小姐只需要知道,妾身就是個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彼時他租我畫舫,給銀子,妾身租給他畫舫,收銀子。妾身和常山郡王的關係就是簡單的買賣關係,如此,而已。”
“但是大小姐……若說這世間能有一人令妾身違背了唯利是圖的底線,那就只有大小姐了。”
“不管您信不信……若是彼時知道常山郡王和大小姐關係不和……”容曦略一沉吟,最後直言不諱,“妾身還是會租給他的。”即便是以這樣的方式,但凡能夠與您重逢,都沒有關係。
說著,又一欠身,笑容始終溫緩柔和,“妾身先過去了。由著他們自己亂來,妾身不放心……得去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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