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這邊在說啥,聞言卻也還是笑著應道,“成。”即便是敷衍,看起來也真誠極了。
“瞧!”談均瑤圓滿了。
謝小公子是個不喜歡輸的人,特別是鬥嘴皮子這件事情上,當下就對著顧辭喊道,“顧辭!以後本小爺逮著你蹭吃蹭喝,成不?”
顧辭,“不成。”理直氣壯、言簡意賅,半點兒兄弟情分都沒有。
談姑娘笑地半點形象也無,眼淚都出來了。謝小公子的臉,瞬間偃旗息鼓——他怎麼能忘了,人顧公子心肝肺都是黑的,指望他配合著找場子?做夢!
……
正鬧著,遠遠卻有小船朝這邊行來,顧辭始終靠著船頭護著時歡,第一個發現了那艘明顯朝著他們過來的船,稍稍站直了身子,沒一會兒,就看到了那艘小船上坐著的人。
眸色忽深,低喃,“顧言卿。”
巧了,大皇子殿下也來遊湖。也不知道這巧合裡頭多少是人為的痕跡。
時歡從甲板上起身,眸色沉沉看著對面那隻小船,那支箭……真疼啊,那些砍在身上的刀劍……真疼啊。即便隔世再次想起,那疼痛感都不曾消弭了半分……
青冥說,隔世重來,恩怨皆休……顧言卿啊,你告訴本小姐,那些已經鐫刻進了骨血裡的烙印,那些即便什麼都不記得卻還是日日夜夜糾纏不休的夢魘,那些……曾經為之受的傷、殞的命,如何能休?
她站在船頭,看著對面的人,眼底漠色波濤般洶湧而來,卻又被輕輕闔著的眼睫悉數覆蓋住,半分不曾流露出來。
顧言卿已經從船上站起來了,對著這個方向含笑拱手,“諸位,好久不見。今日天色不錯,很是適合遊湖,看來,本皇子和諸位……很有默契啊。”
謝絳“啪”地一聲收了扇子,敲敲掌心,回頭問談均瑤,“你怎麼選的日子,害人都自以為是地以為跟咱們有默契了。”
聲音不輕不重,不至於顯得刻意,卻也足夠讓對面的人聽得到。
談均瑤沒好氣地一腳揣在了謝絳腳踝上。
顧言卿朗朗一笑,又拱手,朝著談均瑤,“姑娘想必就是談家嫡女吧。久仰久仰。”他身上多了幾分武人不拘小節的豪爽,看起來是個真性情的人。
談均瑤笑嘻嘻地行禮,瞧著心無城府的樣子,“大皇子殿下竟然認得我?”
“離開帝都許多年了,這帝都眾人大多站在小王面前都不大認識了。”顧言卿卻是搖搖頭,笑著解釋道,“只是,這時小姐關係最好的閨中密友便是談姑娘,這小王還是知道的,是以才知姑娘身份。”
說完,朗朗一笑,“時小姐,別來無恙。”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般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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