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當時擺出當大哥的架勢,拍著大腿,語重心長地教育蕭祁,說你小子何必過得那麼辛苦?抽烈煙喝好酒、上最多的漂亮女人才叫人覺得自己在活著啊!我們這種命賤的男人就該活在當下,不去想未來,也不會有未來。
一天後他死了,死於一場貧民窟隨處可見的幫派火併。
屍體被遺棄在斷壁殘垣邊,眼裡映出“上帝之城”里約熱內盧那澄澈如洗的藍天。
也許這就是命運。
冥冥中,神早就寫好了每個人的命運。
順從的好孩子生在天堂般的城市,為光榮的“理想”或“愛情”奮鬥,一生平安喜樂;
而不服從的壞孩子生來有罪,靠出賣**或靈魂在地獄的最底層掙扎,苟延殘喘著,註定絕不會有未來。
偶爾,蕭祁也會去回想……假如十一年前死的是自己該多好?
那麼無論血統高貴的“亞蘭蒂斯少主”還是叫人聞風喪膽的“夜王”都不會存在,也就不會出現他這種罪孽深重的惡魔。
神讓他一次次在死亡線上活了下來,不是憐憫,而是對世人更大的殘忍。
但他還不能死。
有些事他還要親手去做,有些人……他還想親手去殺!
深吸了最後一口煙,強烈的刺激從肺葉直衝到大腦,精神一振。
鱷魚皮鞋碾滅菸蒂,蕭祁轉過身,打算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
“蕭祁!等一下行麼?”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他回過頭,穿羽絨服的少女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她黑色的長髮束成高馬尾,耳邊一對流蘇耳墜輕蕩,在餘暉中暈出一層虛幻的、溫暖的光。
女孩踏著雪水走來,修長挺拔,黑髮如瀑。猶如一支盛開在水面上的白色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