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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城內,知縣老爺跌坐椅中,半歪著身子,目中無光。
堂下典史小心翼翼彙報,“老爺,剛從南門派出第五……”
“還派個求啊,明知道被包圓了。”
“……”典史暗自垂淚。
“老倪啊,縣衙後院那口水井你別跟我搶。”
“……”典史無言以對。
“文昌公忠心可鑑……唉,他的心肝肺怕是已被流賊煎炸……”
“……”典史心有慼慼焉。
……
王文昌不光活得好好的,還白得了五十兩銀子。
“任我離去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拿了銀子快滾!老子連飯都沒吃呢,趕緊滾!”
王文昌輕飄飄的走開,這感覺真不踏實,又像是身在陰曹地府了。
他狠掐了自己一把,疼!
可,這是流賊啊還是天兵?為什麼要給我發銀子?雙方不是敵對嗎?不應該你死我活嗎?
不光王文昌有銀子,鄉勇們每人也得了五兩。
那邊人人高興的發癲,這邊趙勝看不懂了。。
他嘆道:“兄弟啊,你真是大善人,想不通想不通……”
李自成笑,“錢是王八蛋!我車上還拉了二十萬呢,給你分十萬?”
行啊!我胃口好,全給了都吃得下。
想歸想,趙勝搖搖頭,“何苦呢?”
李自成答:“良田千傾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我要那麼多銀子做甚?不過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說著話,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這是兄弟新輯的《增廣賢文》,自認比市面上流傳的稍好一些,還請趙兄斧正。”
趙勝接過冊子撫摸著封面,感慨不已,“愚兄苦讀三十年聖賢書,一文不名;老弟自謙鄉野之人,文武雙全。單憑在堯山所做那首詩就令某自慚形愧。”
李自成摟上他肩頭,“些小把戲不值一提。走,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