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哀告卻沒什麼卵用,被一行人拖著走了。
草垛裡的吳升仔細思量起來,聽這意思,南坊已經抓了不止一個“刺客”,想必別處也不會少。
既然抓了那麼多刺客......
吳升眼睛亮了。
想罷多時,他從草垛中鑽了出來,身上沾滿了草根草芽,再把頭髮搞亂,這才大搖大擺來到外面。
隨便選了一戶人家,翻過低矮的土牆,抬眼就看見屋簷下吊掛著的一串串肉脯,不由暗歎,郢都的國人就是富庶啊。
正好肚子餓得狠了,於是摘了一串,摘完就坐在小院裡大吃大嚼。
房門開了,探出來一張獵弓,弓上有箭,持弓的是個老頭,他身後跟著個老婆子,手上握著根擀麵杖。
吳升兩口將肉脯塞進嘴裡,擦了擦嘴邊的油漬,舉起雙手:“對不住了老人家,實在餓得狠了,吃了塊肉,要打要罰任憑處置,當然,我建議最好把我送官。”
雙方對峙了稍許,老婆子忽然就是一嗓子:“來人哪,抓到刺客了!有刺客!”
周圍鄰里立時各開家門,不少人向著這邊趕來。
吳升高舉雙手,四下轉著圈,以示無害:“我身上沒有刀劍......”
話音未落,後腦勺就捱了一記擀麵杖,頓時栽倒。
耳聽那老婆子叫道:“我家抓的,我家打暈的,賞金我家拿大頭!”
吳升處於半暈眩狀態,也不敢起身,只是雙手護頭,不停分辯:“別打別打,我沒有刀劍,不傷人......”
兩個年富力強的將他架起來,拖到坊牆下,吳升努力把頭抬起來,露出臉蛋,露了左臉露右臉,儘量讓他們辨認清楚。
須臾間,坊甲又到了,嘟囔著:“剛送進廷寺,怎的又來一個?今日都送了五個了。”
關於吳升的模樣和畫像是否相似的問題,再次引發一陣爭論,爭論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不管如何,坊甲又跑一趟,將吳升送進了廷寺。
廷寺中一派忙碌,吳升被送進來後,立時有人上來將他扒光,驗看他有沒有傷口,與通緝佈告是否相符。
之後又拿水給他洗臉,看是否刺有紋印,如果有,那就是逃奴,各家紋印都不同,是哪家的就送回哪家,送回去後有很大可能被處死。
檢驗完後,由寺吏登記。
那登記造冊的小吏都麻木了,問:“叫什麼?家在何處?”
吳升回道:“小人季白,無家,混在城裡討口吃食。”
自稱小人,這就表明身份,不是國人,而是野人;說自己無家,表示自己不是郢都人,是野人中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