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煉虛又看了看玉京子,玉京子在前面輕輕點了點頭,那煉虛便將符詔還給鉉冥道長,問:“前輩何往?”
鉉冥儘量保持平靜:“虛空。”
那煉虛點了點頭:“虛空探寶?”提筆在一方絹帛上記錄:洪荒四年二月十五……
記了個時辰,後面卻空著沒寫,看向鉉冥道長身後鄭宣茗,同樣的流程,這回提筆之後凌空虛寫,沒有一筆一劃落在絹帛上。
直到排在鄭宣茗之後的那修士上來查驗,這才提筆將名姓和去向填錄上去。
萬神雷司無心老祖一直在天門外督辦,兩隻眼睛來來回回在兩個查驗登入點轉圈,不時掃向排隊出天門的佇列上,遇到入天門者,目光更會多停留片刻,搞得天門處氣氛相當緊張。
出了太平世天門,鉉冥道長和鄭宣茗大大鬆了口氣,鉉冥道長向鄭宣茗苦笑:“也不知何時起,貧道竟然會為一個煉虛的查驗而擔心了……”
鄭宣茗搖頭道:“時代不同了……”
玉京子在前方催促:“道長、鄭前輩,快走吧,入南天門時,只能仰仗道長了。”
鉉冥道長捋須一笑:“這個就容易了,二位隨貧道入南天門就是!”
洪荒新立第四年,經去年發放符詔和憑牌的統計,三十三天計有合道仙神上萬、煉虛高修九萬餘,另外還有大量平常不怎麼出世的妖神妖修未入其中,每天來來往往的仙神、妖神和修士少則七百、八百,多則上千,最多的一天曾經達到一千六百餘位,所以南天門處很是熱鬧,常常是排著大隊等候查驗。
今日也不例外,三人等了兩柱香的工夫才進得門去,被值守天將查驗完符詔和憑牌,便被揮手放行,這回輪到玉京子摸不著頭腦了:“天庭竟然放任不管?這是什麼道理?”
鉉冥道長微笑不語,鄭宣茗卻很是興奮:“是玄冥道友,玄冥道友竟然是值守南天門的神將,萬萬想不到啊……也是,當初他與鸞仙一同轉籍春秋世,鸞仙既然能為雷部神將,玄冥道友值守南天門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哈哈……不對,玄冥道友不用避尊者諱嗎?”
鉉冥道長嘆道:“他為了保住南天門神將之位,為了讓天下玄冥、禺京有一條退路可走,已然捨棄小我,成就大我,他如今道號為天明。”
鄭宣茗感動莫名:“玄冥道友……壯哉!”
玉京子好奇道:“那就是玄冥子前輩嗎?晚輩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終於見著了。”
入南天門,略略打量了那恢弘的天階和巍峨的靈霄殿,三人不敢停留,立刻向天階右側那一排天門趕去,直接進入春秋世。
進了春秋世,鄭宣茗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順利連過兩關,希望第三關不要出了什麼岔子才好。
一切皆如鉉冥道長所言,春秋世查驗和登入的值門修士看了他們的符詔憑牌後,面對鉉冥、宣茗、玉京等名號,並無任何反應,問了他們來春秋世的目的,聽說是來遊歷後,便匆匆登入,揮手放行,而那位天庭派來督辦更名一事的雷部仙神則一直半閉著眼睛,趺坐於門前一棵大樹下,也不知是在調息還是在打瞌睡,總之一切順利得超出想象。
鉉冥得意一笑:“早說了,春秋世不管的。”
鄭宣茗在東嶽之巔眺望四野,也忍不住笑道:“我怎麼覺著,春秋世的天也闊了,山也高了,到處瀰漫著濃郁的靈力,竟有種燻然之感,未飲酒而飄飄然?哈哈……”
鉉冥和玉京子皆放聲大笑。
下了東嶽後,鉉冥道長問:“鄭道友,玉京小友,接下來有何打算?”
鄭宣茗猶豫道:“鄭某離家倉促,只想著先逃離太平世再說……不過春秋世也有一位道友和鄭某有些交情,他以前是錄異世的……”
鉉冥立刻發出邀請:“不如鄭道友隨我前往天書崖隱居?天書崖乃春秋世九界之一,也是個鍾靈毓秀的修行所在。”
鄭宣茗喜道:“如此最好,更不易為天庭所察覺。”
鉉冥補充道:“而且,天書崖的界主正是鸞仙。”
鄭宣茗更為振奮:“那就快去,去鸞仙的地盤可保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