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升道:“那卻不一定,或許他本名並非張紫金呢?或許他原來叫張阿三呢?只是因他煉出了紫金大還丹才改名張紫金呢?”
東籬子失笑道:“也有道理。”
吳升道:“煉丹的事先放一放,有個訊息必須跟你商議,長弘出現在丹論宗了。”
東籬子默然片刻,道:“他還是不想放過。”
吳升嘆道:“他和公冶幹私交甚篤,又是一同出來抓捕你我的,公冶乾死了,這個心結他恐怕很難放下。都說搞藝術的至情至性,今日算是見著了。你說他能查到什麼?”
東籬子想了很久,道:“大師兄不在,我也不知能從丹論宗查到什麼,就算去後山查我舊居又能如何?能查到的話早查出來了……我回去一趟吧,找他問問,他究竟想怎麼樣,實在不願放過,我就和他做個生死鬥,了結這一場,大家都省心了!”
吳升當場否決:“你如果殺了他,學宮事後能同意?如果讓他殺了你,我們的辛苦不是全白費了?”
東籬子頹然道:“那該如何?那就讓他查,不信他能查到。”
吳升安慰道:“那麼大的風浪都經歷了,不在乎他一個,隨便他查,就算他查到了,又能如何?”
東籬子眨了眨眼:“那麼有自信?”
吳升豪邁一笑:“都混到這個地步了,如果還沒有自信,這麼多年就白混了。”
長弘的想法,吳升很難猜到,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去不憂山祭弔公冶幹。
當日不憂山一場大戰,他與東籬子在激鬥,公冶幹則去消滅伍勝那隻討厭的蒼蠅,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公冶幹會被那隻蒼蠅消滅。
伍勝究竟用的什麼邪法,東籬子一概推說不知,哪怕嚴刑拷問多年,受盡了折磨之後,東籬子依舊咬死不知,在事後的調查中,也證明東籬子的確有可能不知——伍勝早已不是那個伍勝,是個被中途調了包的伍勝,而東籬子則在山上被桑田無軟禁了數十年,種種跡象表明,東籬子沒有機會提前做出任何預謀,甚至丹論宗上下眾口一詞,東籬子和這個混進來的“伍勝”關係並不和睦,反而大打出手過好幾次。
正因如此,當眾學士同意釋放東籬子,且東籬子簽下效忠學宮的心誓文書後,長弘看在已經合道的桑田無面子上,勉強說服自己接受事實,沒有鬧事。
可東籬子居然被推舉為奉行,這就讓他無法接受了,被強壓著的怒火再也無法壓住,終於爆發出來。
就算公冶幹不是東籬子所殺,那也逃不了同謀之罪!
臨走之前,他向門下宣佈閉關不出,然後悄然離開學宮。今日重回不憂山,祭弔公冶幹之後,他將返回學宮周圍,於暗處伺機潛伏。
學士們肯定不讓自己向東籬子動手,那就不讓他們知道好了,殺了東籬子,也可以稍稍慰籍公冶兄在天之靈於萬一了吧。
如果有機會,再除掉孫五!你不是要力推東籬子為奉行麼?就讓你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這就是長弘的計劃,一個讓吳升苦思不解的機會,一個充滿了藝術氣息的計劃,一個滿是漏洞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