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固然是好,為他們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但如果有一天,吳升給他們戴上帽子、脖子上系根繩子,告訴他們每年要完成什麼任務、要遵循什麼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必須、那個必須,他們也會離開吳升,重新尋找自己的夢想。
所以,一個學舍修士的身份足矣,再有別的,那就沒意思了。
將自己的願望告知羅凌甫後,羅凌甫有些惋惜,但也不會勉強,畢竟人各有志。
這一趟臨淄之行十分順利,萬濤拿到了吳升為揚州行走的正式任命,只覺揚州已然天高雲闊,正是又一個狼山——不,比狼山還要繁華,還要自在!
除了弟兄們的這張保護符外,他還領到了羅凌甫答允下來的賞賜,金五十鎰、上品法器四件、各色靈丹二十瓶、靈材二十斤,這些都是給吳升的,至於揚州學舍門下眾修士的賞賜,則是吳升的事,他可以按功勞從這筆賞賜中分配,也可以另行貼補下去,又或者什麼都不分——如果他有辦法服眾的話。
羅凌甫單獨賜給萬濤一件儲物法器,是個巴掌大的繡袋,算是對他上繳申鬥克儲物腰帶的一種補償,裡面還存放了不少作畫的白絹、礦料和筆墨等物,這份關懷還是相當熨貼的。
在返回揚州和兄弟共建新狼山之前,他又專程進了臨淄,來到城東的大史欒信府前,在斜對面一座酒樓之中守了兩天兩夜,終於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乘車而出,已無當年的青春靚麗,卻多了幾分華貴和端莊,顯得更有韻味。
萬濤從儲物法器中取出絹墨,飛出本命元精筆,就著桌案筆走龍蛇,倚窗而畫,在那車駕離開街巷的極短時間內,勾勒出一幅仕女乘輿圖。
但畫中的女子卻與剛才的貴女差別很大,只是容顏肖似五分,宛若兩人。於是萬濤又取了一張白絹重畫,接著是第三張、第四張,直到儲物法器中攜帶的所有白絹全部耗完,依舊沒有畫出剛才乘車貴女的神韻,怎麼看都停留在二十年前。
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啊!”萬濤狂吼一聲,將筆摔在桌上,頹然坐倒,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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