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說有什麼難得之處,不過是這玉墜的材料有些古怪,這種帶有嫣紅之色的玉石似乎很少見。但要說這玉墜對修行破境有大用處,卻又無論如何想象不出來,當下,沈諸梁搖頭:“莫要欺人......”
吳升道:“不信麼?這玉是大公主千方百計幫我得來的,為了這塊玉墜,她被楚王幽禁於秋園了......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吳升取出那塊留影玉綴,在眼前啟動,光影立刻在兩人之間顯現出來。
光影中的景緻果然是秋園,人物是大公主簡葭,身為郢都行走,沈諸梁自然去過、見過,他甚至還在那亭子中坐過,觀賞過亭下的游魚紅鯉......
他認真觀察著簡葭的表情,傾聽著她的訴說,果然如吳升所言,一切就是為了這塊得自孟嬴的玉墜。
究竟是什麼問題?他有些想不透,於是繼續去看,而吳升也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就這麼任憑光影重複了第二遍、第三遍,一遍又一遍。
他不時看向吳升,而吳升也在盯著這光影一遍又一遍的看,使勁掐著自己的太陽穴,蜷縮的身體不停哆嗦。
這是傷心麼?或許吧,但他以為自己是誰?居然奢望起了楚國大公主簡葭,他忘了自己是學宮通緝的要犯了嗎?當真是異想天開!
回過頭來再看時,注重細節的沈諸梁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光影中這游魚......
怎麼少了一尾?
他立刻將目光凝聚在亭下的水池中,等到再次重複的時候,他發現,又少了一尾,只剩三尾了。
“再來!”沈諸梁指著光影中的水池,向吳升道:“怎麼回事?”
吳升沒有回答,任憑光影展現至末尾,然後重來。
這回,只剩下兩尾。
“究竟怎麼回事?”沈諸梁叫道。
吳升頭痛欲裂,痛得幾乎就要暈厥,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暈厥過去,這幾個月持久的痛苦帶給他頑強的毅力,始終保持著清明,向沈諸梁道:“玉綴將要毀去了。”
沈諸梁問:“怎麼會?這留影幻境之法,怎會輕易毀去?”
吳升道:“我以前也不明白,得到它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光影再次重複,這一次,水池中只剩下最後一尾紅鯉,沈諸梁叫道:“明白什麼……停下!快些停下!”
在他的叫停聲中,最後一尾紅鯉吐了個泡泡,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似池中從來沒有過它們的身影。
而當簡葭說完最後一句時,秋園支離破碎,光影隨風而逝,就連那塊留影玉墜,也化成了塵土。
沈諸梁很生氣:“你毀了一件重要的證物!”
吳升緩緩抬頭,目光中滿是悵惘:“我比你更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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